四面八方的流言,說的荀萱更是無臉見人,但她知道面前的端木景桓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所以無論怎麼說,她死都不會放手的。
孝儀郡主冷哼一聲,看向唐鳳已,諷刺道:“我說建南候世子妃,本郡主不知曉,你原來是這般好脾氣,自家夫君都被個不要臉的賤人拉著不放,竟然毫無反應?”
唐鳳已淡淡一笑,端的是溫柔大方:“夫君要做的事,妾身總不能攔著不讓不是嗎?”
“我——”端木景桓見狀,趕緊辯解道:“鳳已,我什麼都沒想——”
“景桓哥哥!”荀萱突然大哭起來,拉著他的袖子苦苦哀求,只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梨花帶雨,好不可憐,“你不管萱兒了嗎?景桓哥哥,救救萱兒吧!”
“阿萱,我——”
正當他左右為難,人群中又紛紛猜測少女身份的時候。突然一道清朗的男聲,從人群中傳出。
“三姐姐,四弟在此,你何須麻煩建南候世子送你回府。”
荀萱原本低聲抽泣的臉,在聽到這聲音之後,整個人如雷劈地僵在原地,直愣愣地看從人群中走出的少年。
“三姐姐,你可還好?”他先是關切地看了眼荀萱,不等她回複,便朝著一旁站著的端木景桓一拜,笑道:“建南候世子,許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
端木景桓嘴角一抽,他們分明前幾日才見過,他沒摸清楚荀司韶的意思,但好歹是荀家人,心裡也稍微鬆了口氣:“開遠侯說笑了,正事要緊,還是先——”
他看了眼荀萱,示意對方先把自家族姐帶走吧。
“開遠侯……此人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是侯爺了?”
“這你就不知了,這位就是前段時間有護龍之功的荀家四子荀司韶,據說早年還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在軍中歷練兩年後,前段時間此子班師回朝平定了順親王謀反,可是立了大功,才被皇上封為開遠侯。”
“荀家子?那他喚其女三姐,豈不是……”
“沒錯了……定是前段時間私通劉召安,反被其擄去南夷的荀三姑娘了……難怪遭了不測,估計本就是個傷風敗俗的……”
“說的也是……此女作風不正,出門連護衛都不帶,誰知道要見什麼人,會有此變故也是自然……”
荀萱死死地盯著荀司韶,眼底是深深的恨意。她帶著最後的希望,看向端木景桓,卻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跑到唐鳳已面前,只顧著跟自己夫人說話了。
她死死地捂著拳,指甲紮進了掌心,滲出了鮮血,卻絲毫沒覺得疼。在眾人議論和指指點點下,低著頭,神色不明地跟著荀司韶上了馬車。
不需要多問,她很清楚,明天一早,今晚的事情,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三姐,到家了,”荀司韶敲了敲車壁,淡淡一笑,道:“我已經派人提前通知了家裡,二伯二伯父,可都在祖母那兒等著你呢。”
荀萱猛地掀開車簾,恨恨地瞪了眼荀司韶:“四弟你就這麼恨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般毀我名聲!”
荀司韶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在昏暗的夜色裡,居然有絲嗜血般的陰森,看得荀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從懷裡掏出一物,擲於面前,荀萱看了那物,瞬間臉色更加蒼白。那是她吩咐劉同舟去找,卻沒找回來的金簪。
“我還想問一句三姐姐,小姑姑又做錯了什麼?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荀司韶冷笑,“你要這般害她性命?”
“與,與我何幹!這東西,不是我的!”
“荀家人用的首飾,祖母自有手段查出來路,”荀司韶懶得與他爭,反正該報的都已經以牙還牙了,從今以後,荀萱就等著遺臭萬年吧,“這話,你對祖母說去吧。”
見瞞不過他,荀萱終於忍不住,歇斯底裡道:“她不過是個外人!值得你為了她報複我?”
“值得。”
看著少年一改先前的冷酷無情,說起那個少女,眼底是遮都遮不住的暖意和維護,荀萱聯想到荀司韶之前的一系列舉動,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滿臉不置信:“你,你喜歡她?”
“……”
“荀司韶,你喜歡她是不是?!哈哈哈哈你喜歡小姑姑!這可是大逆不道!你喜歡她是不是?!哈哈哈哈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看看你自己,你喜歡上自己的小姑姑,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荀司韶沒回答,他冷哼一聲,轉過頭離開,根本不屑於與她解釋。然而他繞過轉角處,看到站在柱子後頭的少女,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荀司韶想起荀萱魔怔了一般的大喊,不知道被她聽去了多少,他心中一慌,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急著解釋道:“小姑姑,我,你別聽,我不是……”
他結結巴巴了半天,卻是越抹越黑了。生怕少女覺得他惡心,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說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卻見少女突然抬頭,快速掃了他一眼,一聲不發地轉頭跑了……
荀司韶愣在原地,心中忐忑,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態。剛才他在她眼裡,看到了驚慌錯愕、看到了羞澀退卻、看到了不敢置信,唯獨沒看到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