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親王惱怒地推開魏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他的人都已經伏誅,僅剩的百多個人,圍在順親王身邊護著。
看著被甄家軍佔領的皇宮,他眼底閃過一絲不甘,道:“再不濟本王也不過是犯了個擅養私兵的罪,罪不致死,其他罪名,你可有證據?!”
“順親王想要個痛快,我就成全你,”荀司韶諷刺一笑,從懷裡拿出一疊書信,高舉道:“這是我闖進貢西部落找到的意外收獲,順親王為了把甄家軍困在邊關,好不賣力!竟然不惜和蠻夷部落達成賣國條款,看看這上面,是不是王爺的私印,這個,是不是王爺通敵叛國的證明!”
“何止!”
宮門外傳來一聲高呼,人群紛紛讓開路,只見唐憲的親爹禮部尚書,帶著四個人,橫眉冷目地踏進來。
他左手邊是一臉憔悴的荀二老爺和清瘦蒼白的荀萱,二人雖眼中帶著疲憊,但滿臉恨意,尤其荀二老爺見到了劉召安,恨不得立馬撲上去跟他拼了。
右手邊是這次前往南夷鎮壓流匪的欽差,周侍郎,身邊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蠻壯大漢,似乎是流匪頭子。
“順親王,你鼓動南夷流匪造反,又綁架荀二老爺與其女兒,借機陷害荀家眾人!”唐則呵斥道:“還不趕緊認罪伏誅!”
順親王面色昏暗,突然仰天大笑,“你們這幫迂腐的蠢貨,自以為是忠臣良將,卻看不出荀家野心勃勃。皇上體弱年幼,下落不明,太後牝雞司晨,這天下,早晚是姓荀的。”
“誰說朕下落不明?”
唐丞相身後走出一人,滿臉諷刺。
眾人定睛一看,不是小皇帝又是誰,眾人見狀紛紛跪倒一片,小皇帝看著順親王,平靜地說:“皇叔,朕敬您是父皇唯一的手足,對你私下的動作睜隻眼閉隻眼,若你待在封地安分守己,自然隨你作為哪怕當個土皇帝朕都不會說什麼。但你居然鼓動魏王和朝中大臣幫你造反,表哥說的幾條罪證證據確鑿,朕只問你認不認罪?!”
順親王眼一閉,看向身邊滿臉不甘的劉召安,面無表情道:“成王敗寇,本王即便不認罪,這一切也已經塵埃落定。”
“祖父……”劉召安抿著唇,與他低聲道:“讓護衛拖住他們,我帶著您闖出去,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們就能東山再起!”
魏王哭著撲上來,喊道:“還有本王,王爺別忘了本王啊!”
“罷了,安兒,”順親王平靜地說:“我們走了,你爹孃怎麼辦?”
劉召安死死抿著唇不語:“……”
順親王拍了拍劉召安的肩膀,與他走出護衛的包圍,準備自首,他目視小皇帝,道:“本王認罪,但請皇上饒我孫安兒一條命,他不過是聽我的吩咐辦事,哪怕將他貶為庶人也好,只要饒他不死。”
劉召安一驚,拉住他的衣襟,不解道:“祖父?”
範十一撇撇嘴,冷不防嘀咕了一句:“造反可是要誅九族了,臉皮可真厚,哪來的臉求皇上饒命。”
他聲音不大不小,但是此時氣氛太過安靜,以至於說的話十分清晰。
順親王倒是半點不惱,只看著皇上。
聽他此言,身邊的王溢之含著笑湊近,低聲道:“皇上,順親王身犯重罪,您即便是當場誅殺,也是理所當然。”
在他看來,如此亂臣賊子,就該直接斬盡殺絕,不留後路,省得夜長夢多。
小皇帝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在王溢之和湯祭酒拼命使眼色的情況下,出乎意料,小皇帝還是點了點頭,“朕答應你了。”
唐丞相在一旁淡淡一笑,他們的皇上終究還是個有血性有人性的帝王。
順親王看了眼他身邊的王溢之,欣慰一笑,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抽過身邊護衛的刀,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著自己的脖子一橫,自刎倒地。
“祖父!”
劉召安錯愕地瞪著眼,悲痛欲絕,他沖上去抱住順親王的身體,看著他口吐鮮血,語不成句。他卻可以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他說:安兒,活,下,去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