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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 兩個春秋輾轉而去,又是一年初春,金陵城最後一次落雪後,春梅悄悄地開在了枝頭, 明黃的小瓣兒半開著, 在乍暖還寒的早春裡,平添幾分暖意。
長江一帶氣候多變, 溫差又大。前幾日還有霜凍, 今天就出了好日頭。梅花凍在枝椏上結成的冰裡頭,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荀府的園子裡, 兩個小丫頭在忙著剪梅枝, 許是要帶回去插瓶,專挑半開的和帶花骨朵的下剪子。
“春蘭姐姐, 前幾日咱府門前好生熱鬧,敲鑼打鼓的,在院子裡頭都聽見了!”
“那是唐家嫁女, 從我們府上借道而過!唐家這樣的名門望族,嫁的又是名滿京城的鳳已姑娘,怎不大擺排場?”
“唐大小姐出嫁了?嫁的是哪個大戶人家?”
“說來也奇怪,唐大小姐竟是嫁了大長公主府的端木公子,我還當三小姐——唉!”丫鬟自知險些禍從口出,趕緊連連輕拍自己嘴巴,低聲自言道:“瞧我這管不住嘴的,差點出事!”
“姐姐, 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口誤,說錯了。”
“噢……說起來,據說唐家小姐是名滿京城的佳人,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真想一睹芳容啊……”
“你怎得跟那些個傾慕唐小姐的多情才子似的!女人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
“我就喜歡看美人!“年紀更小些的丫鬟撇撇嘴,似是想起什麼,笑著說道:“我們府的表小姐也生的好看,人也好,笑起來就跟月宮的仙娥似的!”
大一點的丫鬟掩嘴笑,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那都是我們家夫人的功勞,你入府晚不知曉,表姑娘剛來的時候,底下還有人笑話她又醜又黑呢。後來大病一場以後,我們家夫人天天幫著調理,表姑娘就白回來了,人也好看多了!”
“我們家夫人真是厲害!”
“我們家夫人寶貝可多了!噢對了,這話我就跟你說說,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放心吧姐姐,我保準一個字都不說!”
兩人說著話,小心翼翼地抱著花枝,慢慢消失在梅樹之後……
過了好一會兒,假山後面的少女才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身邊氣鼓鼓地丫鬟,道:“念葉,別氣了,我們走吧。”
“姑娘!你幹嘛攔著奴婢,這兩個丫頭居然敢在背後編排主子!看奴婢不過去撕了她們的嘴!”
甄從容哭笑不得,“你近來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這點小事,不必理會。再說她們也沒什麼惡意,又是三嫂院子裡的丫鬟,就別抓著不放了。”
“不過兩個二等丫鬟,姑娘你若是去跟三夫人說,三夫人那麼喜歡姑娘,沒得發落了她們!”
甄從容聞言卻收了笑,正色道:“人最忌諱的就是恃寵而驕,正因為三嫂對我關愛有加,我就更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就去麻煩她。”
“那本就是她欠姑娘——”
“住嘴!“甄從容冷下了臉,難得對這個從小跟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嚴詞厲色,“此話我不想再聽第二次,你若再說,別怪我罰你!”
念葉抿著唇,紅著眼一言不發,僵持了半晌,才壓著哭腔道:“奴婢就是,就是替姑娘不值,當初姑娘是何等灑脫肆意的性子,若不是……若不是出了事,姑娘也不用壞了身子……”
她強忍著哭意,渾身發顫,甄從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究嘆了口氣,沒再責她。
“好了,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的身子……有三嫂找來的西洋大夫調理,已經越來越好了,你不用擔心,”甄從容心知她也是關心則亂,不再多說她,只邁著步子先走出來,道:“我們走吧。”
寒冬雖然過去,她卻還披著厚厚的鬥篷,通身雪白。這是宮氏給她尋來的狐貍毛鬥篷,質地輕又蓬軟,尋常人家有一小塊作毛領就極奢,宮氏倒好,直接做了一大件鬥篷讓她圍著。
這也是因為她的身子,大不如以前了。嗜睡,畏寒,哪怕是酷暑難耐的夏日,手腳也依舊發冷。雖然這兩年來,她昏睡的毛病經過調理好了不少,但終究還是不能跟以前比。
念葉看得她單薄的背影,側臉蒼白,只覺得一陣心酸,咬著牙默默流淚。又擔心被旁人看到,抬手擦了淚強自忍著,跟著甄從容一路到辛氏的院子。
雖已經開春,連續回暖了好幾日,昨日卻又突然轉寒。原本各院早就撤了炭盆,昨日辛氏卻極其貼心的單獨派人送了上好的銀絲炭到她院子裡,生怕凍著她。
這份情,她是要親自上門道謝的。
才到辛氏院子,下人通報之後,辛氏直接親自走出來迎她。她滿臉緊張地盯著甄從容,生怕她不舒服,急道:“這般冷的天,你怎麼跑出來了!你們幾個,趕緊去弄個手爐來!哦對了,再燒盆碳拿到我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