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昶之失魂落魄地蹲在一旁,跟範十一王淰之一道,緊張地盯著其他人。眼看著荀萱也只投中三支箭被迫下場,對面只留劉召安一人,王淰之瞬間興奮起來。
“看看看,對面只剩那劉召安一個了,這輪就讓他們全軍覆沒得了!”
他自顧自叫得歡,謝昶之卻按住他,看著那邊從容不迫,依然含笑淡定的劉召安,語氣複雜:“不一定,這個劉召安不簡單,在投壺上不輸四哥。”
果然,第三輪之後距離加到了四十步開外,荀司韶也漸漸力不從心,只投進壺口三支箭,反觀劉召安,不多不少,恰好丟進七支,轉頭拍拍胸口,自嘆運氣好,與端木景桓道:“都說新上手運氣好,許久不玩,今日我倒是佔了這好運氣。”
端木景桓知道他是過謙,無視荀司韶的黑臉,直接大笑道:“王孫未免太謙虛了些,我看啊,是司韶許久不玩,手生了才是。”
連荀司韶都出現失誤,看來不用等甄從容投完,他們這邊也是贏定了。
不知不覺,他們這一處圍了不少人。孝儀郡主帶了一幫朋友來看熱鬧,還有剛剛才被荀司韶罵閉嘴了的王博劉召年,都在等著看好戲。一瞧見荀司韶自己都輸了,紛紛在一旁起鬨,笑他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堆人幹瞪著眼,等著甄從容出手,她卻不慌不忙,拿著手裡鈍頭箭矢比劃著自己離壺的距離。
“你要是不願意丟臉,不如直接認輸,”易欣憐捂著嘴開懷大笑,旁邊荀萱還拉了她兩下,她卻滿不在乎,“阿萱你不用替她擔心,也該教訓教訓她,省的欺負你善良好說話!”
甄從容聞言,抬頭掃了荀萱一眼,面上看不出表情來。
“我說,小姑姑不會是,怕了吧?”王淰之皺著眉,擔心地說:“我怎麼覺得她好像不敢出手了。”
範十一反駁道:“放屁,小姑姑肯定是在蓄力,你懂不?話本子裡那些大俠,發大招之前,可不就都會蓄個力蓄好久?”
“……,好像說的也有理。”
剛說完,甄從容終於動了。她沒有動手,反倒動了腳。往後退出二十步遠,此時離壺口足足有五十步距離,眾人目瞪口呆看她,一時沒明白她要做什麼。
只聽甄從容道:“再比下去,費時間沒意思,左右就剩兩個人了,我就站在這投吧。”
說完她貌似不經意地對著壺口,隨意一扔,手上一把箭,系數落入壺中,無一支掉出,明眼人數了數,恰好七支!
在場均都看傻了眼,沒見過還有人這麼投壺的,偏偏居然還全中了!在一堆心懷各異,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劉召安倒是率先鼓起掌來。
他把自己手裡的箭矢往地上一丟,走過來無奈一攤手,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樣:“這個我論輸,剛才三十步就是我的極限,只是我沒好意思投降罷了。小姑姑這一手厲害,我可不敢站五十步外丟人現眼了。”
見他認輸,王淰之才反應過來,一蹦三尺高,拉著範十一叫道:“好了好了,我們贏了,小姑姑也太厲害了!”
眼看著甄從容凱旋歸來,王淰之一拳打在她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對她說:“小姑姑,真有你的,我還是頭一回見人從五十步開外投壺的!你看把端木景桓給氣的,頭發都被他自個兒抓亂了哈哈哈!”
“行了行了,”荀司韶扶額把好朋友從甄從容身邊拖開,黑著張臉把他把推開三尺遠,“這是我小姑姑,你真當你好哥們兒啊,說話做事客氣點客氣點!”
“哦,“王淰之應了一聲,緊接著又笑嘻嘻地說:“以後四哥小姑姑就是我小姑姑了!”
他討好地看著甄從容,後者卻連個正眼都沒丟他,直接去找旁邊站著等她的湯汶詩和馮怡姜去了。範十一還踮著腳去看她的背影,嘖嘖兩聲:“我們整日在金陵玩得不可一世,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是這位邊關來的小姑姑最拿手,那啥,這才叫人外有人啊。”
“厲害是厲害,”寧知錦見她走了,才敢湊上來,鬆了口氣,對荀司韶說:“就是氣勢太壓人,這樣的性子,是個男兒身多好。”
唐憲笑他:“得了吧,你定是想,若是男兒身,就不用嫁給你了!”
寧知錦默不作聲,權當預設。荀司韶卻皺緊了眉頭,冷眼掃了幾人,道:“我家裡頭說了,甄家跟寧家從沒議過親,寧小錦,你以後也少操心了。”
這話一出,不光王淰之他們傻了眼,連寧知錦都被轟地措手不及,結結巴巴道:“什,什麼?四哥我沒聽錯吧?我倆沒婚事?”
“連影兒都沒有的事!你想做我姑父還做不了呢,”荀司韶擺擺手,警告其他人,“我跟你們說,這事兒準是小錦家裡弄錯了,也就我們之間知道這烏龍,今天走出這園子,誰都不準再提一句,記得不?”
“明白明白!”
範十一連連點頭:“小姑姑的閑話我們哪敢說,四哥放心!”
幾個人又忙著調侃寧知錦自作多情,卻沒注意到謝昶之在沒人注意的一旁,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昶之:我會對侄子好的
荀司韶: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