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表哥,別鬧了,你快回你自己的教舍吧,”把她的甄姐姐惹不高興了,馮怡姜也怪謝昶之,橫了他一眼,知道這個表哥是武痴,沒想到痴成這樣,滿臉嫌棄,“你再鬧我告訴舅舅了。”
甄從容看也不看他,在馮怡姜說完就轉頭欲走。
“等等!”謝昶之見她要走,一時也急了,竟是想也不想,出手要拉她。
電光火石間,甄從容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身子無比靈活地轉了個奇妙地弧度,順著他伸出手的慣性,袖口翻飛,擦過他的手臂。
“得罪了。”
謝昶之什麼都沒看清,他只聽耳側有一道淡薄如紙的女聲,清冷無比。不待細想下肋就是一陣疼,他感到渾身一麻,反應過來自己整個人已經僵立在原地,錯愕的發現身體不能動彈了。
“甄姐姐,”馮怡姜掩嘴驚呼,眼底是興奮和不敢置信,“這這這,這難道就是,江湖中傳說的,點xue手法?”
倒是半點不替她自己表哥擔心。
“我只是點了他的僵xue罷了,”甄從容皺了皺眉,“得罪,xue道一炷香的工夫就解開了,勞你回去告訴荀司韶,我只想安心念書,以後我與他兩不相犯。”
湯汶詩和馮怡姜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們敏感的察覺到甄從容心中不快,一時間不再說話,馮怡姜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表哥,輕哼一聲:“活該!”
她轉頭拉著甄從容:“阿詩,甄姐姐,我們快回去上下堂課吧。”
三人留下跟個雕像似的原地杵著的謝昶之,他如今卻壓根沒想別的,腦海裡只有剛才那少女快似電閃雷鳴的動作,和清冷如冰的聲音。胸下兩肋被甄從容長指按過的地方在隱隱作痛,微微發熱,熱得他臉上都有些泛紅,只是他自己也不知曉,究竟是氣還是羞。
而下學後坐在馬車裡的荀司韶。今日還是沒等到甄從容,他帶著荀萱兩人一路沉默回了府,一路上卻在想著,甄從容和謝昶之會鬧出什麼么蛾子。兩人一個武痴沉迷練功,一個武功深不見底,撞見了會鬧出什麼事,想想都覺得新奇。
含著笑,他也不理荀萱,自顧自大搖大擺地回住處,穿過大堂到了內花園,卻見一暗紅學子服的少女面無表情從園子邊的長廊下走過。
這人不是還在書院嗎?怎麼比他回來的還早?難不成是坐別人的馬車回來的?
想到這個可能,荀司韶眉頭緊鎖,出聲喊住她:“甄從容!”
甄從容腳步一頓,轉頭道:“作甚?”
“你坐的誰馬車來?好啊!坐別人馬車也不跟說一句!讓小爺我幹等!”荀司韶惡狠狠地瞪她,卻在接觸她視線的時候,微微一僵。
少女其實早就聽到了他的動靜,只是根本不想見他,假裝沒看到罷了。被喊住反倒沒什麼意外,冰冷厭惡的目光,朝他看來。
她那眼底的厭煩和不耐太直接,毫不掩飾,以至於做慣了壞事的荀司韶都有些愣,他心一沉,臉色難看起來,硬著聲逼問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問你話呢!”
甄從容早知道今天是他從中挑起的,心中不快,她也不高興見到他。索性懶得跟他廢話,腳下一蹬,縱身一躍如同憑虛禦風,身輕如燕地躍然在高高的牆頭。她單腳而立,穩如泰山,長長的發絲被風吹得肆意亂舞,身子卻穩然不動。
荀司韶看傻了,即便是再討厭甄從容,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輕功,讓自己眼紅了。冷眼掃過牆下目瞪口呆的荀司韶,聲音冷淡:“書院到府中,不過二十裡路,你以為,我輕功回來用得著多久?”
他皺眉:“你把小謝怎麼樣了?”
“擔心他?”甄從容淡淡一笑,“你不妨明天問問你那位好友。”
說完翻身一躍,如一隻飛燕般,消失在亭臺樓閣間。
荀司韶站在原地看得出神,呆滯了半天,突然露齒一笑,眉宇間居然有幾分恍然。
得,真是把他這小姑姑逼急了,逼出本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