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背影,荀司韶扯了扯嘴角,沖王淰之和範十一喊道:“還看?要下學了,各回各家去吧。”
王淰之看了眼還在認真射箭的甄從容,問:“四哥你先就要回去?不等那黑無鹽嗎?”
“等什麼等?”荀司韶邊走邊頭也不回道:“你見我什麼時候等過人?”
日落西山,白露書院的學子們早已下學,易欣憐也根本沒射完三百箭,就草草收拾回去了,唯獨甄從容還在一支接一支的射。
馮怡姜在旁邊看她饅頭大汗,急得跳腳,“甄姐姐,別射了,陳夫子都走了,你看那易欣憐,早就偷懶回去了,我們也快回去吧 !”
“夫子說了三百箭,我既然認罰,就要說到做到,”甄從容看了眼面色猶豫的湯汶詩,只當她擔心回去晚了挨罵,便放下弓箭說:“你們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才不要!我馮怡姜最講義氣了,甄姐姐是幫我們出氣,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走?”馮怡姜拿肩碰了下湯汶詩,道:“阿詩,你說是不是?”
“怡姜說的是,甄姐姐,你家中可有馬車來?”
甄從容苦笑:“有是有,不過,應該早就走了。”
荀司韶和荀萱又怎麼會等她?尤其是荀萱,知道她第一天上學就受夫子責罰,指不定急著回去大肆說道一番。
“這有什麼,一會兒你坐我們的馬車回去就是了!”馮怡姜拍著胸說完,又補充道:“我家和阿詩家關繫好,又離得近,我倆都是一塊兒坐馬車回去的。”
“那就麻煩你們了。”
甄從容也不多推辭,從書院回金陵城裡有一段路程,光走路不知道得要多久,天又快黑了。
天色漸暗,待甄從容終於射完三百支箭,山中的風也大了起來,三個人都沒帶外衣,被吹得一陣哆嗦。拎著放在一旁的書箱,相互挽著離開。
剛走出馬場,就聽前頭一聲呼喚,“妹妹!”
聽見熟悉的聲音,湯汶詩抬頭,微微一愣,“哥哥?你怎麼來書院了?”
甄從容和馮怡姜也聞聲看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拎著件鬥篷,在山風裡大步流星地跨過來。少年朗目星眉,青衣玉冠,白玉般較好的面容,在夜色裡更是醒眼。
馮怡姜有些興奮地拉拉甄從容地衣襟,小聲道:“哎!是阿詩的哥哥!”
“當然是過來接你了,”湯西岑走至湯汶詩面前,趕緊把懷裡的鬥篷抖開,披在妹妹身上,“晚上露重,你怎的外套都不帶?”
有外人在,卻是絲毫不問為何三人逗留如此晚,確是守禮之人。
“哥哥對不住,勞你擔憂來一趟,阿爹和娘可有問什麼?”湯汶詩解釋道:“今日我功課懈怠,費了點時辰這才晚了。”
她也是絲毫不提自己是等甄從容才這般晚。
“爹孃派我來接你,別的沒說什麼,”湯西岑關切地替她理了理衣領,拍拍她的頭,溫和說:“無事,回去再說吧。”
旁邊還有另外兩個小姑娘看著,湯西岑不好無視。可大周雖然對男女大方並沒有前朝那般避之不及,嚴防死守,但大晚上的兩個未出嫁的小姑娘,又無長輩在場,湯西岑一個大男人,還是要避嫌的。
所以他也不多說,只朝甄從容和馮怡姜一拜,道:“在下騎馬而來,稍後你們三人坐湯府馬車便是,我與阿詩先送你們回府。”
甄從容和馮怡姜回禮道謝,見他先一步往外走,便和湯汶詩一塊兒跟在後頭。
“哥哥擔心我才過來的,”湯汶詩擔心兩個好友覺得自家兄長貿然前來,不合禮數,趕緊解釋道:“甄姐姐,怡姜,若有冒犯之處,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甄從容搖頭,馮怡姜也擺擺手,滿不在乎道,“怕什麼,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光天化日……哦不,現在是晚上了,我的意思是,大庭廣眾的,又沒做出格的事,沒什麼不能見人的,更何況你哥哥看都沒看我們一眼,說不是什麼冒犯!”
湯汶詩被她逗笑,朋友之間,也不再多說客套話。
一行人到了書院門口,卻聽前頭的湯西岑一聲驚嘆,說道:“司韶,你怎麼在此處?”
“巧了,湯大哥,”荀司韶敷衍地沖他笑笑,權當打過招呼,再一眼看到後頭三個小姑娘,一眼認出最黑的那個,對她招了招手,滿不耐煩道:“喂,黑炭,還不趕緊過來!還要讓小爺我等了多久?”
甄從容一陣無語,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眾目睽睽之下,她哭笑不得得朝著荀司韶那邊走去,走近了忍不住低喃一聲:“是你自己說絕不等我的……”
不是說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嗎?
作者有話要說: 荀司韶: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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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生理期真是疼得死去活來……之前追我般配和時光的小可愛懂的,我每次生理期都疼得睡不著,癱在床上挺屍……所以不好意思斷了兩天,更新晚了大家別介意。今天身體好一點了晚上再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二更
最後,叩謝收藏的大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