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燕打來的電話。”杜風臉色很是不自然。
“快接吧。”徐綺芸一臉的微笑，眼神充滿信任。
猶豫片刻，杜風還是按下通話鍵。
電話一通，傳出郭燕略顯疲倦的聲音：“杜風，我剛到澳洲，聽我媽說華海市下了大雪。”
“是！”杜風想了想，平靜的說：“我和綺芸剛從民政局出來，已經領了結婚證。”
電話那頭，郭燕悶了一會，笑得有點勉強：“哦，那恭喜你們了。我……我能不能和綺芸說幾句話？”
徐綺芸就在杜風身邊，聽得明白，不等杜風回話，極快地將手機奪下，湊到耳邊：“郭燕，我是徐綺芸。”
“綺芸姐，恭喜你了！我不能去喝你和杜風的喜酒，真的很遺憾。等有空的時候，記得把你們的婚紗照傳給我……”
徐綺芸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往街旁的一棵大樹走去。
漸漸地，杜風聽不清她和郭燕在電話裡談些什麼，想湊過去，可只邁了一步，覺得不妥，又硬生生頓住。
莫名地，杜風想到郭枬，想到她懷著的孩子，不禁悵然。
站在大樹底下的徐綺芸，側身對著杜風，斜著眼偷瞟了他一下，壓低聲音問道：“郭燕，有你姐的訊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我遲早會找到我姐的！”郭燕說話聲發顫，極力忍住沒有哭出來，輕輕地抽了抽鼻子，笑著說：“綺芸姐，你可得加把勁哦。我和我媽都不是輕易服輸的人。我姐姐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名字已經取好了，姓郭，叫郭風雲！郭家會盡力培養。呵呵，二十年以後，我們再分個高下吧。”
結束通話電話，徐綺芸悶悶不樂的回到杜風身邊。
杜風皺著眉問道：“綺芸，郭燕那野丫頭都和你說什麼了？”
把手機塞進杜風口袋裡，徐綺芸雙手抱著他的胳膊，頭倚在他的肩上，不答反問：“老公，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杜風心中一熱，湊到徐綺芸耳邊，道：“我們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
怕杜風追問，徐綺芸又急忙換了一個話題：“這幾天，菲菲一直在纏著我，想要和我一起做點什麼。我考慮了一下，如果不是妤馨事先預警，恐怕得惹出不小的麻煩，怎麼也得感謝她。我決定和菲菲籌集一些資金，開一家服裝公司，讓妤馨也加入，設計方面就交由她負責。我想，這事菲菲也不會反對。至於那塊巨虧的臨西路8號地怎麼處置，就是你的任務了！”
杜風啞然失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緩步在人行道上，杜風和徐綺芸一陣沉默，在心裡，都不約而同的想著郭枬。
到了路口，穿過一個紅綠燈，還是徐綺芸忍不住，輕聲道：“杜風，爸媽他們還在慪氣，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杜風微嘆了一聲。
自從知道郭枬出走後，私底下，老爸杜國清和老媽賈蘭英都有問起過她的去向，這事不管誰對誰錯，兩位老人心懷一份歉意總是免不了的。
特別是提到未出世的孫兒，賈蘭英對那天在氣頭上所說的話甚為懊惱，但又有一種無奈，頗為糾結。
徐綺芸嘴角含著一絲苦笑，側頭看著杜風，忽道：“我們認識以來，還沒有什麼是你解決不了的。我相信，所有的難題都難不住你。”
杜風能大概明白徐綺芸話裡的意思，卻裝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
想到郭燕在電話裡說的話，言外之意是要把仇恨傳給下一代，徐綺芸陷入空前的惶恐，不再掩飾，急聲道：“杜風，郭枬姐最忘不了的人就是你。她……她去了哪，難道一點都沒透露嗎？”
忽然，杜風腦海內浮現郭枬所留的那副畫，就是畫上描繪的當晚，兩人憧憬未來，談論了許多許多……
神色緊張的徐綺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杜風，迫切盼望他能想到郭枬去了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