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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郭枬臉色有些憔悴，身穿一襲咖啡色束腰長風衣，雪白的脖頸上繫著一條粉色蠶絲圍巾，右肩挎著一白色拎包，微低著頭，小聲回道：“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說，電話裡不是很方便，下班路過你家小區，就上來看看。”
杜風瞥一眼郭枬前額那一縷被雨水打濕的秀發，心生憐意，急聲道：“快進來！你先去坐會，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郭枬還是第一次來杜風新家，坐在客廳沙發上，有些不安，將拎包抱在懷裡，用眼角餘光偷偷地打量四周。
杜風端著一杯熱水，從廚房走出，來到沙發前，將杯子遞給郭枬：“天氣涼了，小心別感冒。”
“謝謝！”郭枬雙手捧著玻璃杯，杯身散發的熱量將藏在心頭的一絲冷意驅散得無影無蹤。
杜風坐到沙發上，與郭枬隔著一個身位，有些不知所措，默默無語。
喝了一口熱水，郭枬將杯子放在茶幾上，開口打破沉悶：“國慶長假，高中班組織了一次聚會。同學們基本都到齊了。”
“哦，是嗎？都到齊了？”杜風沒想到郭枬會提起這個，臉色很明顯的不自然。
郭枬不看杜風，再一次拾起杯子，抿了一口熱水，道：“班主任金老師特別問起你，她很想再見你一面，向你說聲‘對不起’。金老師時日不多了。”
“郭枬，你……你說什麼？”杜風緩緩轉頭看向郭枬，聲音沙啞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郭枬緊握著杯子，輕聲細語的說：“金老師肝癌晚期。她和我說，你是她教過的學生中最出色的。本來，以你的能力，清華北大任意選，但她一時失察，毀了你的前程……”
一瞬間，淚水模糊了視線，杜風高昂著頭，腦海裡浮現班主任金老師慈祥的面容，和藹可親的微笑……
“郭枬，不要說了！我這幾天抽空去看望金老師。”
想到那青澀難忘的學生時代，郭枬心情激蕩，鼻翼微動，輕輕地抽泣。
杜風很快平複住情緒，站起身，不著痕跡地伸手擦拭眼角，笑道：“吃飯了嗎？我去買……”
“不麻煩了，我坐一會就走，今晚還得回家陪我媽媽。”郭枬連忙拉住杜風，但又極快的鬆手。
“哦……”杜風點點頭，緩緩坐下。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杜風和郭枬坐在沙發上，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看似近在咫尺，實際上相隔天涯。
“杜風，還是沒有……沒有綺芸的訊息嗎？”
“沒有。”
“我讓朋友聯絡了國際刑警，請他們幫忙協助查詢。你千萬不要洩氣，一定要堅信，綺芸會回到你的身邊。一切的誤會，都會解釋清楚的。”
“我一直在等待，沒有放棄過。”
“這就好。”
郭枬忽然感到一顆心很酸很疼，抬頭看一眼對面牆上掛著的破舊掛鐘，它在這裝飾一新的家中是那麼的礙眼，卻又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和諧感。
杜風順著郭枬的目光看向釘在牆上的掛鐘，解釋道：“搬了新家，也沒多餘時間去商場，看著牆上光禿禿的，就把原來住的地方的鐘給弄來掛上了。哇，都快六點了，我看還是留下吃完晚飯再走吧！”
“不，不麻煩了！還有事，我今晚一定得回去！”郭枬急忙起身往外走。
見郭枬這樣堅決，杜風不便挽留，送她來到樓下。
急著趕回家的緣故，杜風帶著郭枬沒有走大路，抄小道去往小區停車場。
這時，下了一天的雨已經停歇，但直往小區停車場的小道濕漉漉，上面還鋪有鵝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