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許久沒來,就自己做主給你把飯拿回來了。”
言淮的聲音響起時,她這才驚訝地一摸額頭。
“誒,我給忘了。”
“小糊塗蛋。”
言淮笑著在她腦袋上輕輕一彈,將手上的餐盤擱在桌上,順便替她將窗簾拉大,在對面坐下。
“這趟車明天下午才到清邁,將近二十多小時的行程,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休息。”
他看著她用叉子挑出不愛吃的橄欖豆,神色是堪比任何時候的認真,唇邊不禁帶上一絲笑意。
“要是感覺乏了,車上還有咖啡廳和休閑室,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帶幾個人過去活動活動,也有利於你恢複身體。”
時燃在他面前並不是很在意形象,邊吃邊聊。
“如果只是為了遷就我的身體,其實沒必要非得坐火車,飛機應該更快到清邁吧?”
言淮笑笑,“不止是因為你的身體,還有一些……私人原因。”
私人原因?
時燃微微一愣。
他的私人原因嗎?
到現在為止,以她和他之間的關系,還有什麼私人和公開之分?
“晚上可能會有點小亂子,到時候火車會暫停一段時間,不過你應該聽不到。”時燃沒出聲,他也沒往下說,語氣輕松地聊起別的,“清邁那邊景色不錯,喜歡的話我帶你走走,我們多住幾天再回國。巴沙是言家的老客戶,從我這裡拿走不少折扣,正愁沒機會剝削他。”
她哦了一聲,低下頭去切那塊牛排。
“會出什麼亂子?”
言淮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她抬起頭來,幾乎沒有任何猶疑地猜出來,“陳家?”
言淮沒料到她猜的這麼準確,但見她執著要問,也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清淡地解釋,“陳留聲現在和泰國軍方已經撕破臉了,他現在和反政府武裝走得很近,很有可能會趁此機會搗亂,我和巴沙打算將計就計,如果能成,至少三十年內他都不會翻身。”
“其實早就該對付他了。”時燃放下刀叉,用手帕擦擦嘴角,“林沉瀾曾經跟我說過,陳家這種不入流的家族,早年靠人肉生意起家,這種踩著人骨頭上位的家族,早就該被剝奪所有財富和權力,嘗嘗人間疾苦的滋味,也好明白到底怎麼樣才是做人的道理。”
這番話說的相當犀利,言淮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把時燃看的都有些錯愕了,他才笑起來,“我的女人,骨子裡倒是有著我如出一轍的狠勁。”
他點評的很到位,只是話裡直白的稱呼,卻令時燃神色變得不自然。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放在桌板下的膝蓋,佯裝威脅,“我可是警告你,如果被我阿公知道你就這麼輕易拐帶了我,有你苦果子吃。”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他一本正經的接話,“如果從你阿公那吃點苦頭就能做你的男人,我何樂而不為?”
她頓時啼笑皆非,嗔了一句“無賴。”
言淮也唇角一動,像是想到什麼,語氣卻忽然安靜下來,“等了結完所有的事情,跟我回加拿大,好不好?”
時燃猝不及防聽到他這樣說,不禁思索了一下。
他這是在……?
她將腦海中那兩個字壓下去,忽然低下頭,用小銀勺撥弄著咖啡,“喂,你這樣可就有些不厚道了。”
“嗯?”
“追我的時候隱瞞身份,在一起時沒有表白,甚至在巴瑤那晚,也來的突兀,現在要我拋下故土跟你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