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身後萬千目光相隨,可這裡從未換過人。”他壓低聲音,指了指心髒所在的位置,沉沉開口。
“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你。”
——
兩人坐在傘下,饒有興致的聊了會天。
說話間,甲板上又迎來一撥人。他們人很多,大概有七八個,大部分人都是絡腮胡,其中一人戴著黑超墨鏡,侍者專門把兩張空桌拼起來,這行人才落座。
船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這種場面並沒有多麼引人注目。
只是,時燃卻注意到,無論這波人走到哪裡,都一直以戴墨鏡的那個家夥為中心,外界人群和他之間始終隔著三四個人。
她微微眯起眼睛,這麼謹慎?
直到侍者帶著酒水單過去招待,戴墨鏡的男人摘下墨鏡,低頭翻閱,才出乎意料地發現——
這個人的臉,和早晨在旅館電視上看到的那張被通緝的肖像,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時,他沒有裹頭巾。
是沙特前王儲,薩摩特。
言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瞧見了那張眼熟的面孔。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很快收回視線,重新叫了一杯酒。
“他沒有見過我們,應該不會認出來的。”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他們沒有繼續在甲板上停留,而是象徵性地坐了幾分鐘後,立刻回了房間。
事出突然,誰都沒有想到,被全國上下遍地通緝的薩默特,居然會和他們同乘一艘遊輪。這應該只是意料之外的巧合,但卻是極其危險的巧合。
如果言淮被薩默特認出來,他們的處境會變得極其兇險。
言淮一回到房間,就立刻拿出手機,走到陽臺上打電話。
臥室和陽臺之間隔著一扇透明的落地窗,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衣,幾乎要與大海的顏色融為一體,黑發微微被海風吹動,露出起伏有致的額角和輪廓。
從甲板到房間這一路上,他都很沉默。但看得出來,他其實還是有幾分焦慮。
時燃估摸這通電話應該不會太短,於是走到套間的小書房裡,開啟書房配備的電腦,用網頁搜尋著新聞。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內容。
“當地時間21日晚間,沙特首都利雅得爆發了一場激烈沖突,特拉姆城堡周邊槍聲大作,隨後沙特封鎖了利雅得的空域,禁止任何飛機飛行,並派出了大批部隊進行安全警衛。外界在第一時間認為,沙特爆發了反對現任王儲的暴力行動。然而據沙特軍方訊息,前王儲已經從利雅得倉皇出逃,目前下落不明。
重新回到臥室時,言淮剛好也拉開陽臺門,拿著手機走進來。兩人目光相觸,她心中一凜。
“事情很嚴重?”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從旁邊櫃子裡取出白色拖鞋,走過來蹲下。
時燃低頭,看到他握住自己的小腿,脫下她腳上那雙高跟鞋,換上柔軟的平底拖鞋。
做完這些,他才坐到她旁邊,擁著她躺在床上,似乎只有以這樣的親密姿態,才能讓他內心平靜一般。
“如果只有薩默特和他幾個手下,我們絲毫不需要擔心。但現在情況是,他們持有三十支82a1,每人配有三百發nato彈藥,可以瞬間擊穿水泥和牆壁,擊壞車子的引擎。”
他靜靜說出從電話裡瞭解到的資訊,聲音意外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