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她打探的目光,他重新找回幾分鐘之前的表情,唇角噙起一抹如常笑意。
“好吧,願賭服輸。”
他輕輕揚眉,坐正身子,漆黑的眼眸竟也如她一樣認真。
“我的賭注是,你。”
指甲嵌入掌心的深度更甚幾分,像被一觸即發的氛圍感染,時燃心頭砰砰直跳。
真相就快近了……她想知道的,他想得到的……
所有答案,就在兩人手下的骰盅裡。
“開啟吧。”
言淮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他的目光筆直地掠過來,“我們同時。”
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視線裡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牌面。
三個骰子,兩個五朝上,剩下一個是三。
對面則是很巧合的三個四。
她在心裡加總了好幾遍,才敢輕輕撥出一口氣,確認眼前這個結果。
以一點之差險勝。
她贏了。
“看來我只能願賭服輸了。”言淮一臉惋惜地喟嘆,神色坦然地看向她,“說吧,想知道什麼?”
時燃喝了一口飲料,讓自己激動地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把視線移到他身上,“九五年的秋天,你其實沒有在家吧?”
言淮輕輕頷首。
她心中輕顫。
“聖彼得醫院,你當時也在。而那個少年,其實不姓嚴格的‘嚴’,而是姓言。我說的這些,都沒有錯吧?”
他平靜地和她對視,漆黑的眼睛裡幽深如常。
“對。”最終,他輕聲承認,“是我。”
時燃終於鬆了口氣,後背靠上椅子,腦子裡一直繃緊的那根弦,倏然落下。
真的是他。
言淮忽然從對面起身,繞過賭桌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來,將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深嵌掌心的指甲溫柔地掰開。
她低頭注視著他烏黑的發頂,忽然發覺,原來無論是之前還是這一刻,他許多不經意間的動作,都流露著同一種情緒。
以前她只當是撩撥,現在才知道,那是愛惜。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這些?”
她對上那雙漆黑地像琉璃一般的眸子。
言淮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旁邊,替她輕輕活動手指。
“如果是由我告訴你,這份感情只會失了味道。更重要的是,我無法確定,你是否已經將它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