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哈特惟妙惟肖地模仿著他公事公辦的正經語氣,甚至還學到了精髓,蹙起一絲眉頭——
“曼寧?這名字聽起來有點熟悉,他們給新型運輸機重新取的代號?不是定好了叫曼德麼?”
言淮聽到這裡,才笑起來。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他印象不太深。
“我這個手下出身法國金融世家,常春藤名校畢業,這麼多年一直幫我打理海外投資,她的能力我是看在眼裡的。本想給她找個不錯的歸宿,沒想到她最終卻折服在你手上,可偏偏你又……”
邁哈特還在繼續唸叨。
對於這位老友的八卦能力,言淮實在太瞭解,自顧自任他說去,自己則重新轉移目光。
一名路過的侍者彎腰叫醒了時燃,似乎提醒著她什麼,她抱以微笑,在沙發上欠了欠身。因這個動作而露出的半張後背,燈光輝映下如雪色般熠熠生輝。
他看在眼裡,眸光漸深。
也許當時他應該挑選另外一件更加保守的禮服。
等邁哈特惋惜地感慨完,言淮才將所剩無幾的香檳一飲而盡,眼神如霧般危險的眯起。
“如果你是當說客的,那就免了吧。你知道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對其他女人沒興趣。”
他換了個姿勢,輕輕搖晃著空酒杯,側影被燈光拉的悠長。
很平常的一個舉動,看在別人眼中,卻是恣意風流。
“言,生活需要調味品。”邁哈特不以為然,“為一棵小樹苗放棄一片森林,這種虧本買賣,你願意接受嗎?”
沙特允許一夫多妻制,開國國王更是一代表率,先後娶了三十八任老婆,對於沙特大部分貴族男子而言,女人不過是裝飾品,一個或是十一個,沒有太大區別。
“老夥計。”言淮惋惜地拍了拍邁哈特的肩膀,“很可惜,看來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是無法達成一致了。我一向覺得感情這種東西,貴精不貴多,而且在我的國家,法律明文規定了一夫一妻制,我可是個守法的好公民。”
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已足夠,邁哈特立刻明白他的心意,不再提類似話題。
兩人有說有笑地交談時,時燃那邊又有了新情況。
一名衣著正式的男子端著酒杯過去和她搭訕,舉手投足間紳士範兒十足,兩人攀談了片刻,她竟彎唇一笑。
言淮看了片刻,手指摩挲著高腳杯柄,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做些舉動,也許還會有更多不知好歹的飛蛾湊上來撲火。
他再次拍了拍老友的肩,低聲道,“我失陪一下。”
然而等他放下酒杯轉身,隔著穿梭的人潮,沙發上早已沒有那兩人的影子。視線在大廳裡繞了兩圈,依舊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去哪兒了?
身後的地板在這時滑過一道墨藍色裙角。
清冷的女聲意料之外地響起,用不太熟練的中文欣喜地喊道:
“言?”
——
時燃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已經躲到最偏僻的角落,卻還是有人過來搭訕。
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十分健談,巧的是兩人居然是校友,於是才多聊了片刻。不過最後,還是婉拒了他的邀請。
她天生四體不勤,舞蹈這種優美的肢體語言,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為了防止再有被搭訕的情況,她拎起手包,從大廳側門悄悄離開,沿著寬敞的木質樓梯,一路上到頂層三樓,打算去露臺躲清靜。
露臺與樓梯之間的門意外地虛掩著,有輕微的氣流從門縫裡鑽出來。
她沒有想太多,伸出手想要推開,哪知才剛觸到門扉,裡面忽然傳來女人嬌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