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陸五和陸雲深還在夜談。
“蘇姑娘真厲害,我聽說她醫術極好,金針使得出神入化,還能徒手抓藥,今天有婦人橫胎難產,她硬是把胎位轉正了,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種本事的。”
陸五裝作閒聊的樣子,實則一直偷偷關注著陸雲深的表情。
不說離王身邊危險重重,就是軍中也缺好郎中。
這麼難得的人才以側妃之位就能換來,有什麼好抗拒的?
據他所知,其他皇子都靠聯姻拉攏朝臣,把後院塞得滿滿當當,怎麼到他家王爺這兒娶一個都這麼為難?
陸雲深眼睛眯了眯,他想的是民間有一遊醫,名半夏,會金針,能煉藥,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話下,所著的傷病論被杏林中人奉為經典。
她的病人都傳半夏貌比天仙,心地善良,漸漸有了醫仙之稱。
而他和醫仙有過一段淵源。
想到那人,陸雲深目光繾綣,神色溫柔。
陸五一臉懵逼,所以他準備一肚子勸說的話都沒用了?
不是,之前還冷若冰霜,這會兒又情根深種了,臉不疼嗎?
可是他慫,不敢問。
陸雲深的食指規則地叩擊床沿:“讓暗部暫緩過來,傳信給司嚴,穩住邊關,不可輕舉妄動。”
“太冒險了吧。”陸五很不贊成。
主子的根基在西北,而昭州臨王封地,只他一人根本護不住主子周全。
陸雲深皺了皺眉頭:“快去。”
他自出生被母親怨恨,被父親無視,七歲被扔到軍營,幾經生死,想來皆是灰暗,唯一的亮色便是那抹粉紅的身影,嬌俏明豔,溫暖照人。
蘇寶兒的種種像極了她,即便不是,也定然認識她。
輾轉多年,終於找到她的蹤跡,他怎捨得離去?
陸五握了握拳頭,最後還是換上夜行衣,融入了夜色之中。
從離王救下他的那天起,他的命就是離王的。
所以哪怕明知此舉艱險,他也不惜豁出去命去給他蕩平障礙。
第二天,蘇寶兒例行檢查陸雲深的傷口。
“您慢慢檢查,我在門口,有需要儘管喊我。”
蘇寶兒剛好話和陸雲深談,便點點頭:“把門帶上。”
臨走前陸五給自家主子使了個眼色,機會就在眼前,可得好好把握。
蘇寶兒主要看了下腹部的傷口,到底是年輕,已經長差不多了。
“過兩日便可拆線了。”
陸雲深有些晃神,他眼中的蘇寶兒漸漸和粉紅色的身影重疊起來。
蘇寶兒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想什麼呢?”
“沒什麼,傷口繃得難受,夜裡沒睡好,你剛剛說什麼了?”陸雲深心裡很慌,好在他習慣繃著臉,沒露出不妥來。
“是正常現象,等拆了線就好了。”
陸雲深乖乖應下,像只聽話的大狼狗,讓蘇寶兒有揉他腦袋的衝動。
不過正事要緊,先說完。
“我可以送你回京。”
“你?”陸雲深表示懷疑。
蘇寶兒點點頭:“半夏的名頭聽說過嗎?就是我。”
陸雲深眼睛晶亮,言不盡的驚喜和愉悅最後化作唇邊一抹淺笑。
“如雷貫耳,之前多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陸雲深半倚在靠枕上,作揖賠罪,又問道,“還是之前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