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自己這樣做已經讓師傅和同伴們笑話了。
他們說男子漢大丈夫,要做的是怎麼養家餬口。
而自己做的卻是小孩子們的玩具是上不得臺面的,以後連自己都養不活。
“是大嫂,獨具慧眼,支援我做下去。”老朱還能記得當年大嫂畫的帆船的模樣:“我花了很長的時間,甚至晚上睡覺腦子裡都是帆船的,用大嫂買回來的好木料打造了第一幅作品,被大嫂送給了明將軍。”
原來是這樣。
“後來,明將軍將帆船又送回了京城明府,這才有了月光那個徒弟。”一切都是機緣巧合一切又都是上天註定:“要不然,我也沒有阿竹你。”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老頭子,我活該就是你的。”阿竹老臉上也泛起了紅暈:“我原本是要進大少爺院子當差的,娘說大少爺性子不穩,而且,做一個通房丫頭好好的姑娘有正道的路不走是最不明智的,娘求了夫人,將我放到了夫人的外院灑掃。”
“是啊,我也聽你說過多次,月光的大哥最愛女色。”抬眼深情的看向阿竹:“娘真是一個聰慧的母親。”
不讓自己的女兒攀附少主,給女兒謀得一個美滿婚姻,她的後半輩子也是享盡了福。
“嗯,老頭子,爹逝得早,但是我感謝娘親。”如果沒有母親的庇護,她早就遭了大少爺的毒手了;如果沒有母親到東海來伺候三少爺,自己也就謀不到這麼好的一樁姻緣。該出手時就出手,母親覺得老頭子是一個可靠的人,雖然缺了一條腿,但是有大本事,還能得了當年夫人的指點,所以,她這邊主動推薦,那邊寫信求了夫人要替自己贖身。
“我也感謝岳母大人。”老朱點了點頭:“感謝她養育了我的好妻子,感謝她有生之年對我們家的照拂。”明月光微笑道:“我還要感謝大嫂,要不是大嫂替我操持婚事,說不定,我還是孤身一人。”
當年的小朱可不比同伴會做傢俱出名掙錢,他總是那麼的默默無聞,甚至差點養不活自己。
爹孃也沒少受嫂嫂們的奚落背地裡沒少抹淚。
“大嫂來了東海,帶走了月光,還帶走了我的作品,買了宅子留下了銀子給我娶了妻子。”老朱拉著阿竹的手道:“你知道嗎,我看見你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我這樣的廢人居然能娶到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嬌妻,而且是健全的人。”
“哪兒美了。”老夫老妻了,平時不誇人,現在一誇起來就要人命,阿竹的臉通紅一遍。
“哪兒都美。”老朱細細的打量著阿竹,貪婪的似乎想要將她刻進心底:“我這手有點笨,不像月光,可以雕刻佛像 人像,若不然,我也該將你雕出來的。可惜啊……”
“誰說你笨了?”這話阿竹可不同意:“你可是畫墨居士,大宇唯一的畫墨居士,你那些雕刻作品價值千金,兒孫們縱然有跟著你學藝的,也沒有誰有本事越過你去。”
“這不是好事。”搖了搖頭老朱道:“青出於藍勝於藍,我期望後代子孫我的弟子個個都如月光一般,找到適合自己的然後往這方面發展。大嫂說過,專一持久做多了就是專家,我是太貪了,什麼都想要去觸及一下,在這方面,我都不如月光。”
“……”涉及到專業的問題阿竹就保持沉默。
“誰會料到,畫墨居士會在東海這樣的小地方呢。”環顧了一下四周,老朱滿意的說道:“大嫂說,創作要甘於寂寞,我本就不是那種熱熱鬧善應酬的人,她徵詢我的意見要不要我站在公眾面前,我選擇了拒絕。阿竹你有沒有覺得我這樣做很傻?”
“不,你這樣做最正確不過。”阿竹搖了搖頭:“懷璧其罪,若真是將你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了,我們又怎麼能夠有清靜的日子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