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面。
“所以,季源洲他們說的那個燈塔就是這個新的化學物質了對吧。”飛機要飛去哪裡已經不是靳長風的重點,他的手不自覺發抖,總覺得他也許是除了白東之外,最快接近真相的人。
如果他知道了,馮燈才就不遠了。
點頭。
除了牽扯到父親和季洵關系的細節,白東沒有坦白,其餘的白東很誠實:“是。這就是我要來找你的原因。我想讓你帶我去見馮燈,親自告訴她。”
白東交握的手漸漸粘膩,手心早已出了一層汗:“季洵三年前做的實驗,就是製造這種能夠幹擾人神經的物質,而指向據說是小腦的部分。”
“是給季念做的吧。”
“季念?哦。應該是。”
“那功效應該是促進小腦協調的吧?”靳長風大致已經猜出謎底。
白東聞言,沉默了會兒,然後才搖搖頭:“可能目的確實是這樣,但最終的效果卻沒有達到。檢驗師說了,這種物質有一定的毒理性,並不適宜做活體實驗,拿小動物做也不大適合。”
“事實上,這種物質,經過成分功效的推理,目前較為認可的有兩個作用,一,服用的人會喪失數年記憶,大概是三年左右。二,有的人的記憶會停留在數年以前。”
“還有一個尚未有實證的推論。”白東嘆口氣,“這就是第三個,它會有下一次的爆發期,為期大概三十到四十年。”
這段話靳長風消化了好久,然後才不置信地發聲:“你說第三個是尚未有實證的例子。那前兩個是——”
“第一個是季源洲。”
“那第二個呢?”
“是我父親。”
白東重重往椅背上一靠,終於說出他將父親多年日記本全部翻找一遍以後的結論:“有些原因不能跟你說,但我父親大概是私自用了那種物質,然後他的記憶一直停留在我大學畢業那年。”
所以啊,讓他回國的資訊能在父親五十歲那年的日記本上找到一模一樣的字句:如果有天身體不好了,不論你是失去了記憶還是怎麼回事,一定要記得在臨死之前把小東叫回來。
就這樣寫:爸爸身體不好了,有些事要跟你交代。
交代的話也和日記本上一模一樣,從南站到藥房,事無巨細。
白東忽然說了句和這次談話主題無關的話:“我媽總說,我爸要求她每一天都要把五十歲之前的日記給他看,我爸也總說,好不容易找到的東西,替那個人試試看究竟結果怎麼樣。起碼,人家受的苦,要還回去。”
“我過去以為是照顧南站小動物之類的,後來才知道不是。”
“那是什麼呢?”
飛機上白東並沒有回答靳長風的疑問,但站在曇花島的這一刻,他看著骨灰壇上的照片,把這個問題無聲地回答了。
是你。
受過季洵的恩惠,知道你的痛苦,我爸試著吃好不容易得到的藥物,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
他啊,覺得無比過錯,無比歉疚。
外面忽然聲音非常非常響,白東下意識往房間裡面走。
裡面似乎是有剛剛掛掉電話的聲音。
是有什麼人在裡面嗎?
白東來的時候,只知道屋子最裡面的一個房子裡不能進去,說那裡是庫房堆積了好多的東西。可是現在,沒有聽錯的話,那裡有開門的聲音。
白東將臉抬到那個方向去,正準備去看,忽然馮燈從外面進來。
與此同時,房間裡那個接電話的人從內走出來,叫了馮燈第一聲,白東就的情緒驟然就在驚訝和了然間切換。
他看了眼那個戴著面紗的女人,然後對馮燈發問。
“季源洲沒死對不對?”
☆、50+51
51
“季…醫生,現在做的實驗已經脫離我們的初衷了,要停止嗎?”白永林拿著一個a4資料夾,走到穿白大褂的男人面前。只見男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不斷拿起顏色不一的試管,這樣的場面於白永林而言:顯得陌生而又熟悉,他等了會兒,終於,那個男人注意到了他。
男人偏了一下頭,目光直接落在那份資料夾上。兩秒,男人伸手,把白永林手裡的資料夾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