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一笑,如玉的容顏映著朝霞驚豔無比。他點頭,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相思」是他能想到的,對她,最深最好的情意了。
新荷扭轉了頭,耳根都紅了,半響後開口:“……確實是好名字。”
顧望舒的笑意更深了,有心揶揄她兩句,又心疼她剛生完孩子,便作罷了。
外頭傳來小丫頭的通稟,說是秦氏過來了。
顧望舒整整衣衫,迎了上去。
“荷姐兒,可好些了?”秦氏進了西次間,拉著女孩兒的手,關切的問道。
新荷微笑:“母親,我很好,別擔心。”
顧望舒陪母女倆說了會話,去了隔壁的鎮國將軍府。昨天外祖母幾乎陪了一日,他該去請安的。
天氣慢慢地放晴了,路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溫度又降低了,晴冷晴冷的。
洗三禮一過,新荷和孩子彼此都熟悉、安穩下來,秦氏就坐馬車回去了。她心裡高興的很,女孩兒一舉得男,在顧家的地位是堅固了。
有了孩子,日子過的就飛快了。眼見著小君擷的身子骨越來越硬實,新荷讓乳母把孩子抱在她身邊,時時刻刻地看顧著。
很快的,雲玲便拿了糕點、雞蛋來看新荷,她身穿瑤紅色攢心海棠緞褙,梳著婦人的發髻,氣色甚好。挑簾子進西次間後,屈身給新荷行禮。
新荷讓丫頭搬了杌子過來,笑著和她說話。
臘月初三,庭院裡的臘梅開花了。慧文選了幾支含苞欲放的,插在柴窯美人瓶裡,屋子裡炭火溫暖,一天的時間竟都開了花,滿室的梅香,讓人聞之慾醉。
得知秦念雲和秦念冬意外去世的訊息時,新荷已經出了月子,是嫂子張氏來看她和孩子,無意間說的。
新荷愣怔了許久,心裡也沒有多難過,只是心疼外祖母。這一年裡,秦家接連損失了三人,外祖母一定很難過吧……
臘月二十三,是農歷的小年,辛苦的一年的人們逐漸閑了下來,走親戚、備年貨,忙得不亦樂乎。
京都也迎來了它一年裡最熱鬧的光景。
顧望舒剛走出午門,就被柳呈攔住了,他氣喘籲籲地:“二爺,發現趙淵的行蹤了,他去了邊疆,進了陸臻的軍隊。”
“邊疆陸家?”顧望舒俊眉緊皺,陸臻世代替大明守衛疆土,從未踏足過京都一步。趙淵投奔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永遠不回趙家了?
“是的。”柳呈說道。
顧望舒沒說話,他暗暗定了主意,無論趙淵是什麼意思,既然去了邊疆陸家,那就老死在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