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瑜很安靜地吃著點心,表情也波瀾不驚的。她不大喜歡說話,最多的時候也就迎合一兩句。
等顧望舒從前院回來後,兩人才屈身離去。
“坐了一下午,累不累?我陪你走一走。”顧望舒扶著小妻子的胳膊,說道。
新荷起身、揉了揉腰,“累倒是不累,就是腰痠的很。”她這些日子,常常如此。
夫妻倆在西次間走了幾圈,碧水和幾個丫頭一起進來擺了晚膳。
新荷摸摸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發愁地:“四叔,我最近都特別害怕……”
“怕什麼?”顧望舒溫柔地親親她的額頭,開口問道。
“我覺得肚子太大了,生的時候肯定很疼,不好生了怎麼辦?”
“胡說八道,你和孩子一定是平平安安的。”顧望舒加重了語氣。
新荷嚇了一跳,四叔的脾氣怎麼突然變大了……她小心地伸手幫他順氣,想了一會就明白過來,問道:“四叔,你很擔心我,是不是?”
顧望舒閉了閉眼,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是……我不願你出一丁點的差池,孩子無所謂,可有可無。但是你不一樣,我的生命裡如果沒有了你,我要怎麼活下去呢。”
新荷聽的眼痠鼻酸,“不會的,四叔,我和孩子,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一家人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男人在可能會出現的生離死別面前,一般都比女人還要脆弱。他們的愛都習慣於藏在心底,不說出來罷了。
外頭慢慢黑下來,一天又結束了。
日子最長最短都不過是四季的變換,庭院裡各式的菊花也漸漸凋落了。
農歷十一月初,進入冬季。離新荷的産期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秦氏算著日子,坐馬車來了顧府。女孩兒要臨産了,她很不放心,提前過來伺候著。
為保萬無一失,顧望舒把宮裡擅長婦幼的太醫叫過來倆個,就住在前院。産婆也早早地備下了。
冬季的第一場雪下來之前,梁婉瑜坐馬車回去了。她走的慌張,新荷又扛著大肚子,就沒有去送。
她怎麼突然就走了呢,外祖母不是把她說給葉辰宇了嗎?新荷想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
倒是葉老太太在丫頭們的攙扶下常來看她,安慰她不要怕,還說女人都要過生孩子這一遭,很常見的。就像母雞會下蛋一樣。
新荷被逗得哈哈大笑。秦氏也笑個不停。老太太說起話來還挺有意思的。
“……你住在這裡可還習慣?”葉老太太抿了口茶水和秦氏說話。
“一切都很好,老夫人不必掛念。”
葉老太太點頭,“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張嘴要,可別客氣。”
秦氏笑道:“不會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