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還跪著幹什麼?收拾一下和我們一起去你姐姐家。”秦忠起身整理衣服,嘆氣道。
秦朗的表情很木然,他看父親和大哥先後出了房門,才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
一路上,父子三人坐在馬車裡誰也沒說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哪裡還會有心情。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官道都寂靜無比,大路兩旁是茂密的樹林,其深處不間斷地傳來一陣陣蛙鳴。
到新府時,大門口的護衛嚇了一跳,看見風塵僕僕的秦尚書父子,慌忙進去通報。
不多時,新德澤就步履匆匆地出來了。
“父親,怎麼這時候過來了?”他拱手行禮,問道。
秦忠一臉的疲憊,擺手道:“進屋再說。”然後又交待新德澤:“找下人去把欣姐兒也叫過來吧,就去你的書房。”
新德澤一驚,看幾人的臉色,便猜到有大事發生了。他答應著往「淩雅閣」的方向去,進了院子,又讓守夜的婆子去內院叫妻子過來。
等秦欣穿戴整齊趕到丈夫的書房時,幾人正在說話,氣氛很壓抑沉悶。
“父親,大哥。”秦氏屈身行禮。
秦忠見到女孩兒,“坐下說話吧。”
秦嶺抿了一口茶,快速的把整個事件說了一遍。
新德澤看了妻子一眼,真的是瞠目結舌,他試了好幾次,也沒能張開口說話。太震悚了,血海深仇啊。
“父親,大哥說的事情是真的?”秦氏聲音幹澀,她抬頭盯著秦忠,不相信地問道。
“……是,或則我們也不會深夜過來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要怎麼辦?”秦忠愁緒滿懷,鬢角的白發在燭火的照耀下更顯得滄桑、落寞。
“能怎麼辦?”秦氏低頭,手指都在發抖:“荷姐兒再過三個月孩子就出生了……這樣的事情勢必會讓她心慌,秦家是她的外家……這個時候,她怎麼辦?”她就荷姐兒一個女孩兒,不得不為她考慮。
秦氏說的問題,大家也都想到了,屋內一時間沉寂無聲。
“能不能先不讓荷姐兒知道,你們倆去找顧首輔談一次,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秦忠緩緩地開口。
新德澤點頭,想了一會,說道:“我覺得可以,還是先瞞著荷姐兒吧……等明天我就去找他談。”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一邊是自己的外家,一邊是自己的女孩兒,秦氏只能應允。她左右為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庭院裡傳來雞叫聲,寅時已經過了。
秦忠領著兩個兒子告辭回去了。再過一會兒,該上早朝了,這時間可耽擱不得。
新德澤和秦氏一起,一直把人送到大門外。眼瞧著馬車走遠了,兩人才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