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笑笑,恭敬地坐在了顧望舒的對面。
“少爺,老奴這次貿然前來,是查到了一件事情。”李然停頓一下,組織了語言,開口道:“……當年顧家的滿門慘案,的確和秦家有關聯。”
“老爺出事的前一個月,親自登門去拜訪過秦尚書,想讓他幫忙和宮裡負責浙江紡織總局的李隆李公公周旋一二,不要壟斷整個浙江市場的布匹生意……但是被拒絕了。”
如果父親只是一位簡單的商人,為何會和已經成為禮部尚書的秦忠認識?顧望舒俊眉微皺,沒說話。
“少爺?”李然見他發呆,提醒了一句。
“你繼續說。”顧望舒看向他。
“再後來,老爺和夫人就去世了……老奴倒是還打聽到,說老爺和夫人的去世是秦忠和李隆合謀害的……”李然嘆口氣:“這是我得知的所有訊息了,真實與否,您怕是還要再核實一下。”
顧望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久,點頭道:“我知道了。”最近的事情太繁瑣了,他還沒騰出手來去調查當年父母的死因。
他已經站在了權力的最巔峰,為父母報仇雪恨是應當的……
“以後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派專人去做的。”顧望舒繼續說道:“你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跟著我吃過那麼多苦……不要再來回奔波了……來顧宅養老吧。”
他說的話看似很輕描淡寫。
李然愣了一會,笑道:“不必了。我在新府住習慣了、有吃有喝的,也挺好。”他喝了一口茶,笑道:“聽說您升為內閣首輔了……真好啊,老爺夫人知道您這麼有出息,也能含笑九泉了。”
“老奴老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您自己要多留意些。”李然看著顧望舒,一臉的慈祥。
庭院靜靜,黑夜如此而至。
李然走的時候,顧望舒讓虎子套馬車去送他。
槅窗外的天空暗黑,月亮被埋藏在烏雲裡,連一絲光亮也沒有。
顧望舒喝了一盞茶,起身往書房走。他和秦忠直面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但這人坊間的風評還是很不錯的——為人正直,並未聽說做過什麼壞事。
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顧望舒想了一會,讓人去傳江慎過來。
“二爺。”江慎進了書房。
“坐。”顧望舒右手一伸,做了請的姿勢:“你把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著重去調查秦忠秦尚書……看看他和宮裡的李隆是什麼關系?”
江慎怔了一會,點頭答應。心裡疑惑頓起,二爺這是要做什麼?他沒記錯的話,秦忠是夫人的嫡親外祖父。
更漏已經顯示亥時一刻了。
外面傳來小廝的通稟,說是夫人的丫頭過來了。
顧望舒擺手讓江慎先回去……吩咐小廝把人放進來。
慧敏挑簾子進來,屈身行禮:“二爺,夫人說夜深了,請您回去歇息。”
到了就寢的時間,新荷左右都等不到四叔,便讓人來喊了。白天那麼忙,夜晚再睡不好,身體會吃不消的……她很擔憂。
顧望舒點頭,擺手示意慧敏先回去。他待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