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顧望舒不僅看不見她,還直接從她身體裡穿過去了……
新荷驚駭地捂著嘴,隨後就醒了過來。
“夫人,您怎麼了?”慧敏離她最近,見她滿頭大汗地醒來,嚇了一跳。
外面的陽光透過開啟的槅窗,直射進來,耀眼極了。新荷閉著眼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我睡了多久?”
“很短,有一刻鐘吧。”
雲玲聞聲也趕來了,倒了茶水遞給新荷,“夫人,喝一口吧。”
新荷擺手,示意不用。
夢裡的大雪紛飛和現世的麗日當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是夢中一瞬,恍如隔世。
新荷是死後重生的,她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個夢到底在提示她什麼呢?
這時候,雲朵挑簾子進來了,“夫人,午膳好了,擺在哪裡?”
“放一會吧,我待會再吃。”新荷顯得疲倦不堪。
雲朵瞧著她臉色雪白,忙近身攙扶了,拿出手帕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小聲問道:“……怎麼了?”
新荷緩了好一會,才開口:“做了噩夢。”
“夫人,白天的夢都是相反的。不好的事情其實都是好的事情。”雲朵笑著哄她。
新荷也勉強笑了笑。
而此時的顧望舒剛吃過午膳,正在東閣殿廳堂和姚固說話,交談朝堂上的事。
“……夏勤也倒了,下一任首輔該是你了。”姚固捋了捋胡須,他對眼前的年輕人由衷的敬佩。能不動聲色地除去夏勤,真是有本事啊。
“姚閣老真是高看了,內閣中論本事、論資質……都大有人在。首輔的位置怎麼說也輪不到顧某人。”顧望舒笑著說:“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姚固低頭喝茶,不說話了。他在內閣混了幾十年,別的本事不敢說,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你這君山銀針喝著不錯,很淡雅。這茶葉還都是一根根豎起來的……”
顧望舒端起茶杯看了眼,說道:“這是長寧侯世子給的。您要是喜歡,下午的時候我讓人給您送去。”他這個人,恩怨很分明的。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姚錦溪心腸歹毒,他就殺了她。姚固幫他良多,在不觸及彼此利益的情況下,他還是願意給這個老人恰當的尊重。
“……好,一言為定。”姚固笑笑,混濁的雙眸中迸發出一縷清明,直直地看向顧望舒。他對於孫女兒的失蹤,一開始懷疑的就是顧望舒。
姚家那麼多的暗衛,查出的所有線索,矛頭對準的都是顧望舒……他親眼目睹了夏勤的倒臺……
他不敢輕舉妄動。
姚家和鎮國將軍府葉家是世交,而鎮國將軍府卻是顧望舒的外家。孰輕孰重……就不用說了。
姚家是百年世家,不可能也不允許因為一個姚錦溪敗落……一個孫女兒,失蹤就失蹤吧。
以姚固對顧望舒的瞭解,他還不至於對一個女孩兒動手,除非她做了什麼逼著他動手的事情。
虎子從外面進來回話。
姚固就先離開了東閣殿,回了文淵閣。
“……主子,工部尚書趙章德近兩日總得皇上召見,他信奉王陽明的心學。出手果斷,且家族實力雄厚。江先生的意思是夏勤倒了,皇上很可能會安排趙章德進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