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說話的老將軍插嘴道:“這有什麼難的?既然舒哥兒願意,以他如今的身份,也沒有旁人敢說什麼閑話。”
“如果覺得不妥,隨便找一個理由散發出去不就好了,就說那孩子是咱們一早就看好的。只等她長大成人,定給舒哥兒。”
老將軍看了妻子一眼,勸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外界不見得就有很多人知道、那女孩和外孫的關系。”
顧望舒親自給老將軍添了杯熱茶,一臉笑意:“外祖父,喝茶。”
老將軍笑著點頭,示意妻子答應下來。外孫的性子像極了小女兒,一旦作出什麼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如今,他的身份在那裡放著,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哪裡還會容別人質疑。來和他們說,怕也只是通知一聲。倒不如直接應允,讓他真正的高興高興。女兒如今也不在了,就留下這一個外孫,多疼些吧。
葉老太太嘆口氣,明白老將軍的意思。她想起蓮姐兒的婚事。當年,若不是他們執意不肯……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去了,還落個客死他鄉。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此刻,蓮姐兒的孩子也……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你既然拿好主意,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葉老太太說道:“不過,三媒六聘,納吉納徵都得按規矩來,不能憑白的委屈了人家女孩。”
顧望舒想起小姑娘的模樣,點頭稱是,嘴角忍不住翹起來。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住。
葉老太太看他那麼高興,臉上就多了幾分真切。這孩子從來都不和她親近,也不愛笑。和誰說話都是冷清的。如果,這女孩真的讓他心裡舒暢,那就娶。葉家又不是娶不起。
葉老太太心裡藏不住事,和自己的大丫頭一起,去西次間揣摩明天要找誰去新家提媒。
顧望舒難得來一次“靜安堂”,這會心情又好,就陪老將軍多聊了會。
“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和夏勤鬧翻了。”老將軍抿了口茶,問道。
青年“嗯”了一聲:“他那人心胸太狹隘,又護短,手下皆幹欺.男.霸.女的行當。”
老將軍看向不遠處的燭火,頓了頓:“夏勤年輕的時候,也是棟梁之材。不少為朝廷辦實事。當年的青海之亂,還是他獻策,才一舉殲滅了敵人後方。不然,你以為他的太傅名銜是那麼容易得來的。”
“他這些年的行徑,我也有所耳聞。許是年紀大了,耳根子變軟的緣故吧。”
顧望舒說道:“皇上不見得不知道夏勤一黨的所作所為,只是礙於少年時扶持的情分……”
“舒哥兒,你明白就好。當今聖上的心智非常人所能比。他能從最不受寵的皇子,蟄伏多年,一躍成為東宮太子,便知一二。”
“你呀,還是太年輕。無論夏勤他犯了什麼事,只要當今聖上不處罰,就沒人能動他。”
“他依仗的,無非就是當今聖上的寵信!只這一條,滿門榮華便保住了。”老將軍說完話,起身去了西次間,這個點他該睡覺了。
顧望舒獨自坐了一會,也起身離去。“合歡堂”花廳,他的心腹柳呈已經在等侯了。
“夜探姚家,有什麼訊息嗎?”
柳呈拱手道:“姚閣老沒什麼異常……倒是姚家最受寵的大小姐姚錦溪,指使著丫頭去姚家後門,好像傳遞了什麼訊息出去。”
“什麼訊息?”
柳呈一怔,“您沒說讓屬下截了訊息,屬下就……”話沒說完,就知道自己犯了忌諱,忙跪下了。
顧望舒在圈椅上坐了,右手食指輕輕叩擊扶手。這是他一貫想事情時的動作。
虎子端了熱茶進來,和柳呈搖頭,讓他出去。
“主子,喝點茶水。”
顧望舒擺手,示意不用。他交待道:“去把江慎給我叫來。”這人是他眷養的幕僚之一,很聰明,對事情往往有一番獨到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