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新荷次日醒來時,槅窗外的天已經大亮了。父親的事情有了.了結,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雲朵約莫著她到了起床的時候,便捧著衣裙走進來。新荷看了一眼,銀白小朵茉莉青領對襟褙子,石榴紅暗紋馬面裙……這衣衫是新制的,母親送過來,今日還是第一次穿。
她梳洗後,簡單喝了兩口粥,便去“德惠苑”給父親、母親請安。
太陽已經從東方慢慢升了起來,朝霞映照著大地。甬道兩旁的月季開的甚好,一陣風吹來,花瓣上的露珠無意識地滾動,迷人極了。
新荷到的時候,新明宣和妻子張氏早都來了,正陪著母親說話。父親休息了一晚,精神看著好多了。
“荷姐兒,過來。”新德澤在太師椅上坐著喝茶,抬頭看見女孩兒站在門口,便招手喊了過來。
“給父親、母親、大哥、大嫂請安。”新荷狡黠地眨眨眼。
秦氏被女孩兒逗笑了,“這孩子。”
新德澤嘴角也翹了起來,揉揉女孩兒的頭發,感慨道:“荷姐兒又長高了。”
“當然,父親個子那麼高,女兒也不會低到哪裡去。”新荷小臉一仰,滿是驕傲。
這變相拍馬屁的行為把一屋子的人都逗得笑了起來,新德澤無奈地搖頭,“這孩子,越來越貧嘴了……”話雖這樣說,他眼裡卻都是笑意。
闔府就這麼一個女孩兒,都是捧手心裡寵著的。張氏看著小姑子,心裡很羨慕。她在孃家時,雖然日子過的也不錯。到底沒這樣矜貴。
秦氏笑了一陣,剛要和女孩兒說話,乳母許氏挑簾子走了進來:“老爺,太太。姑奶奶一家都來了,現在已過了垂花門,往老太太的「念慈苑」去了。”
新德澤臉上的笑容淡了,昨夜聽妻子說,他出事的這一段時間,妹妹都沒上過門。怎麼,他一從監牢回來,他們一家就都來了。
秦氏看丈夫不說話,擺手道:“知道了,我們收拾一下,這就趕過去。”說話間,她對兒媳婦張氏和女孩兒說:“難得陽光甚好,又不冷不熱的,你們去花園逛逛吧。”
“是,母親。”姑嫂倆屈身行禮,出去了。
片刻後,新德澤陰沉著臉,領著妻子、兒子也去了「念慈苑」。
新老太太在正堂端坐了,看著進門的女兒、女婿,也沒個好臉。不說別的,自家嫡親的兄長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連關心、問候的話都沒有一句。可見是個狠心絕情的。
“外祖母好。”惜姐兒甜甜的請安。
“乖。”新老太太招手把外孫女叫到眼前,拿了小膳房新做的綠豆糕給她。
新德澤,秦氏、新明宣隨後便進了屋,跪下行了大禮:“給母親/祖母請安。”
“趕緊起來,坐下說話。”新老太太招呼著人把他們攙起來。
一家人親熱地喝茶、聊天。把站在正堂裡的新玉珍夫妻倆忘了……
新玉珍眼圈紅了,她在孃家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都怨你。她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夫君,聽說大哥出事後,她是要來孃家看望的。卻被他們家人攔著,說什麼怕惹禍上身。
新老太太留神看著女兒,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心疼她,“你大哥的茶杯空了,給添一杯新的。”
“是。”新玉珍從丫頭手裡接過茶壺,給新德澤滿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