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斥責他:“胡鬧,荷姐兒虛歲才十四,就算我們家願意……你秦伯母也定不願意。”
“你急什麼,好歹要等到她及笄。”
“母親……”趙淵跪在了地上。
“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
趙尚書沒有說話,大兒子一向懂事,從沒有主動開口討要過什麼,這還是第一次,大概是喜歡極了那姑娘。
他擺手打斷妻子的詰問,“你可想清楚了,定要娶她為妻?”
“是。”趙淵眼神一凜,跪下磕了個頭。他每次看見荷姐兒,就像前世都認識似的,對她充滿了憐惜。
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也想過這是為什麼,想了許久卻沒有答案。後來就不想了,想不通就娶回家來,好好疼著便是。
趙尚書注視著兒子,有些欣慰。時光催人老,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家淵哥兒也長成了有擔當的男兒。
“好,明日我讓你母親找媒人去新家提親,等你高中舉人後,就把她娶回來。”
“夫君……”周氏一怔。
趙淵卻是很高興,又“咣咣”地磕了兩個頭,保證道:“是,兒子一定苦讀,高中舉人。”
周氏去扶跪在地上的兒子,又瞧自己的夫君,真不知道這爺倆又鬧的哪一齣。
等趙淵回了自己的院子,周氏服侍著夫君洗簌,低聲問他:“夫君……”
趙尚書抬眼去看妻子,打斷了她的話:“你生的兒子,自己都不瞭解嗎?他豈是想起什麼便做什麼的性子,他今晚如此鄭重地說出來,一定是思忖良久了。”
“淵哥兒如此惦記那姑娘,倒不如提前定下來,他也能安心讀書了。”
周氏覺得夫君說的有理,也就不吭聲了。
次日一早,晴空萬裡,微風習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吃過早膳後,周氏乘坐小轎去了忠義侯田家。田家的長媳是她的姑表姐胡穎,如今也是二品的誥命夫人。她想請她為媒人,去新家說親,這樣也顯得鄭重其事。
“德惠苑”裡,張靜蝶在陪婆婆秦氏修剪月季花枝,她頭上戴了七寶珊瑚簪,很別致、好看。是夫君昨夜從外邊回來特地帶給她的,體諒她陪伴母親辛苦。
成親這幾月,他待她一直都很體貼,通房更是一個也沒有。
原先說親時,她還嫌棄過他是庶子,還好父親一直堅持,不然這大好的姻緣真就錯過了。
今日難得涼爽,秦氏的興致很高,一邊修剪花枝,一邊和兒媳傳授自己的養花經驗。
兩人正說笑著,前院的婆子匆匆忙忙過來了,見了秦氏屈身行禮:“大太太,忠義侯家的大夫人來拜訪你,如今在府門口等著呢。”
“忠義侯家?”秦氏愣了一下,大夫人胡氏她是見過的,長得很大氣、端莊。因小女兒入宮為妃,她還封了誥命。然而她們並不熟悉,也就一面之緣而已,她來新家是要幹什麼。
想雖想,秦氏還是整了整衣衫,領著兒媳婦出去迎了。
胡氏穿著織金褙子,梳拋家髻,戴了和田玉鑲赤金蝴蝶花勝,帶了一眾的丫頭、婆子,很是雍容爾雅。她見秦氏過來,笑道:“冒昧來訪,可別介意。”說著話,讓丫頭把帶的禮物呈上。
“這是哪裡的話?快請進來。”秦氏讓丫頭們接過錦盒,笑著把人往府裡讓。
兩人說著話往“德惠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