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澤正在胡思亂想著,聽他這樣說心更煩了:“滾出去,什麼眼力見,看不見我正在思考事情嗎?吃什麼飯,天天就想著吃吃吃,讓她自己吃去。”
“沒規矩,一個妾室竟然敢讓丫頭隨意來「淩雅閣」這種地方?攆走。”
小廝點頭答應著,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他從來沒見過老爺發這麼大的脾氣。不是說,李姨娘是府裡最得寵的嗎?看這樣子估計都是不實的流言吧。
李畫屏特意描了眉毛,塗了胭脂,就等著新德澤過來呢,沒想到卻等來丫頭這樣的一番話。頓時,氣得手指都顫抖起來,聲音也變了,罵道:“肯定是你這小蹄子嘴舌笨拙,不會說話……”
“老爺素來體貼心疼我,從來都沒有一句重話,怎麼會突然這樣子罵人。春紅呢,她去哪裡了?去請大老爺這件事怎麼她不去,倒指使你這小蹄子了。”
那丫頭見姨娘說話如此難聽,眼淚都流了出來,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春紅姐姐在後院看著火爐,親自給姨娘熬藥呢……”
“滾滾滾!哭得心煩意亂的,平白添晦氣。”
李畫屏讓院裡掃地的婆子進來,把西次間的飯菜都撤了,自己坐在羅漢床上發呆。她最近和二房走動頻繁,雖然見到李氏的時候很少,她的大丫頭年兒卻是經常過來的。每次都是帶著禮品和補品,有時候也會是首飾。
一切看起來都是按照最初預想的模式在走……不,甚至比預想的還要再好一點。唯一鬱悶的就是,孩子還沒懷上,藥都不停勁的吃了幾劑了,仍然沒什麼動靜。
春紅進來時看到屋裡連燭火都沒點,以為她睡了,低聲道:“姨娘,藥熬好了……”
“我不喝了,反正也沒什麼用。”
驟然聽到說話聲,春紅嚇了一跳,摸索著把蠟燭點了,把藥端到她面前,“喝吧,說不準這次喝完就成了……”
李畫屏雖然嘴上嘟囔,可是喝了這麼多藥下去,現在停了,心裡反而有些不甘心,她不得已,只得捏著鼻子把藥灌到了肚裡。
“姨娘……”春紅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好好說話。”
“你頭風都犯了這麼久,也該去給大太太請安了。今個白天,奴婢去大膳房拿東西時,在路上碰到她房裡的大丫頭採月,還被問起你的事情。”
“說是大太太關心你的身體,要讓府裡的劉大夫來給你診治診治。”
李畫屏撇嘴道:“她說這話,我可是不信的,秦氏會這麼好心?”
“姨娘,你信不信都不要緊,她是正經的大房太太……咱們是該給她請安的。你也見過二太太房裡的趙姨娘吧,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比著二太太,咱們大太太實在是好的了。”
“她秉性敦厚,不愛拿捏人,你看孫姨娘的日子就知道了……”
李畫屏半天沒說話,她知道春紅說的這些都是為她好,也都有道理,可就是不願意去。
“姨娘……你想過沒有,如果你這不敬正房的姿態傳到大老爺的耳朵裡,他會怎麼想?”
“如果是大太太吹的枕邊風呢。”春紅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