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什麼麻煩事可以直接讓小廝去找我。日子還長,我們兄弟們得好好處。”
“是。”顧望舒很疏離,話也不多。
新德育是個精明人,他大約明白這位四弟不和他親近的原因。只是每個人都會有不得已的難處,也不指望誰都能體諒,表面能過去就行了。
男人喝著茶,一句往事不提,只關心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說了許多場面上的漂亮話後,又略坐了會,才離去。
“主子,二爺來瞧您是好事,我怎麼看著您反而淡淡的?”虎子把人送了出去,回來和顧望舒說話。
“咱們吃不飽穿不暖的那些日子,他可來過?”
“……”
“無緣無故被府裡下人折磨的時候,他也從未開口制止。”
“……”
“你以為這些事他都不知道?論機敏聰慧,在人情世故這一塊,新府二老爺可比大老爺強多了……”
顧望舒話說一半,回頭看虎子一臉蒙圈的模樣,搖了搖頭:“罷了,你也不懂。出去忙吧,我想歇會。”
“哦……”虎子退了幾步,把門關好,轉身出去了。他今天早上起來時,看見大少爺在院裡練拳,虎虎生風、很有氣勢。
他看的心裡癢癢,就偷偷跟著學了兩招,剛好這會沒事,可以再練兩下。
新荷這日沒過來,她昨晚大概是走夜路沾了寒氣,到“蓮苑”後便有些發燒。劉大夫給開了幾劑藥,雲朵便攔著她不讓出去了。理由很充分,說是現在四爺身體虛弱又病著,若是再讓她傳染了風寒就更不好了。
不過,她也沒老實閑著,指使著小丫頭給“墨竹軒”送了很多吃的東西。有核桃糕,綠豆餅,還有一小籃福橘。
福橘是秦氏讓採月給送來的,她吃著很新鮮、又酸又甜,就想起顧望舒一直吃藥嘴裡寡淡,就讓他也嘗嘗。
臨走時,她交待了小丫頭好幾次,說要是四爺問起她,不要說病了。就說“芳菲閣”的林師傅給佈置了太多作業,她走不開。
“荷姐兒,感覺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秦氏向劉大夫詢問顧望舒傷勢時,聽說女孩兒病了,忙領著兩個大丫頭就趕來了。
“母親,我沒事。”新荷從塌上下來,小跑著撲進了秦氏懷裡。
“荷姐兒乖一點哈……都病了還不老實。”
話雖是這樣說,秦氏還是把女孩兒抱了起來,小心地看她臉色。
陽光透過槅窗照進來,一室靜謐。
“母親,你後背還疼嗎?”
“摸過藥膏好多了……你祖母也沒有下狠手。”秦氏護著女孩兒坐在靠背椅上,和她說話。
“昨天,我沒有聽祖母的話,她會很傷心吧……”新荷低下頭去,她並不是有意要和新老太太做對的。
“傻荷姐兒,都過去了哈。”秦氏拍著女孩兒的後背,輕聲安慰她。今日上朝前,新德澤去了“德惠苑”用早膳,特意把新老太太的話和她傳達了一遍,意思是讓她別無故去打擾母親。
“以後,別去「念慈苑」了。”她交待道。
新荷很詫異:“為什麼?”
“你祖母專心禮佛,不管雜事了。”
新荷“嗯”了一聲,知道是自己傷到祖母的心。她摟緊秦氏的脖子,半響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