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解釋,甚至不屑解釋,黑狗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剛才前三十秒,他還能仗勢揚威,輕而易舉地折斷別人的手,但是現在……赫然是輪到他斷頭的時間了。
站在外面的幾人,都聽清楚了陸浩然的話,但是他們心中,更多的是絕望和掩飾不住的憤怒。出來混的,終究要還,但是在還後,能不能搏得一個安穩,這是他們比較關心的問題。現在為了陸家,他們已然殘掉了一隻手,可是陸浩然卻不給他們活路。
“橫豎都是死!”幾人面露決然,彼此間居然罕見地出現了心心相印。
陸浩然交待完,黑狗就跳下了麵包車。拋開陸家的勢力,他是有點自己的能耐,但是這份能耐又能如何?去面對那個神秘的男子,夠塞牙縫麼?
初秋的風虐過不算厚的衣服,黑狗突然覺的天地之大,居然沒有了他的容身之所。或許……收拾細軟,跑路?
這邊黑狗的憂傷還沒結束,身後就傳來叮叮當當的一陣亂響,以及難以掩飾的憤怒的咆哮聲,只是這咆哮聲喊到一半,被人捂住了嘴,成為咽嗚聲。
那個聲音,黑狗還是比較熟悉,應該是陸浩然的。
“程業,有些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黑狗剛轉身,就有人擋在了他面前,恭敬地遞上一支煙,“大家都是被拋棄的人,我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黑狗認識,正是剛才那一小撮中,領頭的男子。在戰鬥中,率先被葉欣一腳踹飛的那位。即便是現在,他依舊微微弓著腰,顯然不久前那一腳的後遺症,還在隱隱發痛。
男子聲音很和氣,甚至還帶著絲討好,但黑狗知道,一旦他準備介入,這個看起來依舊有些佝僂的男子,瞬間會爆發起來,和自己拼命。
值得麼?為了把自己拋棄的陸浩然。
在黑狗躊躇的時間裡,那輛麵包車中的震動已然結束,其餘幾名男子跳下了車,遠遠打了個ok的手勢,似乎是已然得手。
至於這個得手,是指把陸浩然弄死,還是暴打一通,黑狗就不知道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狗哥,我們先走一步。”男子對著黑狗一抱拳,旋即又多說了一句,“奉勸你一句,趕快離開江北市,能走多遠走多遠。”說罷,男子弓著身子走遠。
黑狗看著幾人走遠,這才慢慢地靠近那輛麵包車。還未走近,已然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拉開虛掩的車門,一個人軟拉拉地掉了出來。
“陸少爺?”黑狗被嚇了一跳,輕聲喊了下,發現那個掉在地上的人,根本沒有絲毫的動靜,身體雖然還有溫度,但是已經斷了呼吸。
陸浩然,已經被那幫家夥弄死了!
顯然,留給黑狗的路,也只剩下跑路。
“去年買了個表!”黑狗飛起一腳,將陸浩然的屍體踢回車裡,然後拉好車門,迅速開著破舊的麵包車,消失在黑夜中。
他不知道該去哪,但是他知道……陸浩然被發現的越遲,他就有越多的時間來跑路。
而這一筆債,最後應該會落在那個謎一樣的年輕人頭上。
“陸正,葉欣……呵呵。”黑狗嘴角掛起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