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龍衛們在呼喊,徐清的心忽然一上一下,提上去,是因為李彧死了,一個算得上熟人和夥伴的人死了,而又放下的心,則是李彧最知道徐清的火藥,炮仗是他和李彧兩個人躲著別人做的,別人不知道。
他一死,徐清便能夠再守住這個秘密一段時間,其他人就算如實稟告了李淵,徐清完全可以用其他東西搪塞,比如白磷,砸在地上就能燃燒。
徐清跑到李彧面前,只見一支箭插在李彧的右胸前,鮮血直流。別的人怎麼叫他,他都不行,而徐清一來,他便立即醒了。徐清蹲下,他拉著徐清的手道:“徐將軍啊,你說得對,打仗還真是個靠腦子的事情,我腦子不行,所以要死了。”
徐清眼眶也是濕潤了,慶幸秘密被保守住和為這樣一個英雄感動是不矛盾的,他道:“李將軍,你還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吧。”
箭中右胸,恐怕以及傷了肺,就是到了後世也難有辦法,徐清不相信自己那點三腳貓醫術,能救活眼前的人。李彧緊緊握住徐清的手:“徐將軍,我博九這幾天認識了徐將軍你這等神人,就是死也心甘。我別無所求,只有膝下一子需要託付。”
原來李彧原名博九。
徐清答應道:“好,你的兒子和家人,我一定照顧全了,放心吧,今天所有犧牲了的龍衛,我徐清都會為妻料理後事。”
李彧點點頭,嘴角已經滲出血來了,徐清甚至可以看見他的靈魂在往外冒。只見李彧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諸位兄弟,我博九先走一步,最後一個命令,炮仗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告訴,包括皇上!”
最後,李彧看了徐清一眼,徐清讀懂了他的眼神。原來,李彧再最後一刻,明白了生死,而今天那個炮仗過於驚世駭俗,一旦出世,就是血流成河。他,不忍啊。鳥之將死,其言也善,人之將死,其言也哀,李彧是為生命的脆弱大悲大哀。
其餘龍衛齊齊跪下:“謹遵將軍軍令!喏!”
徐清此時卻怔住了,愣住了,他心中深深的向李彧致敬。而此時,有龍衛看見了從薛延陀軍營裡出來一隊人馬,對徐清道:“將軍,薛延陀騎兵來了!”
徐清聞言,嗖的站了起來,在自己馬上取下來了那長槍道:“先上馬,待我令下再進攻。”
“喏!”
看著騎兵越來越近,徐清按照多年的感覺瞄準了,等他到了四十丈內,果斷開火。
“砰!”
也許是天命,那最前面帶隊的人,被徐清一槍擊中,而那些騎兵看見徐清這裡冒煙,又聽見莫名的那種響聲,都是死拉馬韁。為何?只因他們剛才都是聽見了軍營中那一排巨響的人,而且,帶隊的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白馬山上,忽然喊聲大震,一眨眼亮起無數火把,從山上沖了下來。火把實際上只起到一個嚇人的效果了,薛延陀如驚弓之鳥,見到山上火把如洪流一般洩下來,已經是去了一半膽子了。剛才救火的時候,很多人盔甲和武器拿在手上,這時膽子又去了一半。再加上李建成的太子軍的確是精銳得很,一如薛延陀軍營便將他們打得潰敗了。
徐清看到這一幕,對手下道:“你們剛才在哪裡殺的真珠可汗,快帶我們去,也好趁機殺敵。”
“將軍,請跟我們來!”先前一個入營暗殺的龍衛出來。
徐清點點頭道:“一部分人收拾好戰友的遺體,剩下的人隨著本將殺進去!”
現在,徐清想的是進去把真珠可汗的印信或者說佩刀吧拿掉,第一不讓龍衛的功勞被人搶了,二來不讓真珠可汗的繼承人找到,讓其難以號令剩下的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