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與共,賑災恤鄰!”秦時高聲道:“這就是滄州給你們的承諾!”
聽著面前這位縣令老爺的承諾,災民們那冰冷悽涼的心,一下子變得熱乎起來,紛紛‘青天’、‘菩薩’的叫個不停。
秦時擺擺手,災民們安靜下來,聽他接著道:“請你們記住,你們來滄州不是逃難,而是來生活的,你們雙腳踏上滄州的一刻,你們的身份就不再是災民,而是和滄州百姓一樣,有房住、有飯吃、有官府保護的百姓!”
這話,是徐清教給秦時說的。
“為此,在我身後已經準備好了一頓幹飯,還有鹹菜,大家給勁吃,敞開肚子吃!吃完飯,大家去領取三天口糧。”
“哦!”大家歡呼,湧到前面,只不過有了州兵執槍在一旁守著,沒人敢亂來。即便是這樣,在拿到一碗飯之後,誰也不矜持了,不管燙不燙,使勁往嘴裡塞。
災民們吃了飯,心情大好,都一個個湊在秦時旁邊謝恩。
“大家去領口糧吧,一天八兩,小孩五兩,領三天。”
“縣老老爺,小老兒有個疑問……”
“請說吧……”
“這次風災,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這,這三天口糧吃了怎麼辦?”
“對啊,”眾災民聽了這話,紛紛停下腳步。
“按照規制是賑貸,等你們收糧之日才還。先借糧給你們,等你們秋收才還。”秦時道:“但你們短則三兩月,長則半載要回鄉的,所以普通的賑貸是行不通的。我們州裡吃虧,你們也賺不到便宜。”秦時頓一下,道:“所以採取以工代賑。”
“以工代賑?”災民們面面相覷,有人問道:“那就是我們還要幹活?”
“難道諸位在鄉裡時,不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秦時淡淡道。
既然是逃荒出來的,災民中沒有什麼有錢人,因為稍有點財力的都奔城裡躲災去了,是以在場之災民上都是流汗吃飯的普通百姓,自然無言以對。
“官府將你們當自己的百姓,你們自然也要像滄州百姓一樣,衣食住行皆需用自己做工換取……”秦時沉聲道:“之前有稅賦在身,你們不一樣幹活就可以養家餬口?如今朝廷蠲免了你們的錢糧和差役,自然更不在話下!”
有人大著膽子問:“不知工價幾何?總不能我們幹了活,還要欠一屁股債回家。”
“有技術的,木匠鐵匠都行,按量算工錢。打一把刀,做一面櫃子,就算一定工錢,這還有待商議。其餘沒技術有力氣的,一天兩升工米,口糧不算在其內。沒力氣的,也要幹活,才有口糧,按幹活的量,也可得一份工米。”
“那就是一天純賺兩升米?”災民們激動起來,一天兩升,這可比得上種一季糧食。
“嗯,”秦時點點頭。
此時,躲在人群裡觀察的徐清吊起了心,關鍵的時候到了。這是秦時和災民們博弈,贏了,就能讓災民們服服帖帖的修路了。
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何況秦時說出來的是正理,拿出來的是真糧,憑什麼你在老家時靠勞動吃飯,來滄州卻想袖手高坐吃白飯?你是逃難還是度假來了?
這個時候,災民們還發現了周圍的情況發生了變化,那幾千州兵,已經悄悄地圍住了他們。
既然沒理,又在砧板上,災民也都服了,答應以工代賑。徐清送了一口氣,揮一揮手,一群商稅司的人跑了進來,開始給災民們安排地方和“過簽”。
被圍住的災民們,需十戶人家相互約保,一戶人家犯罪,其他人連坐,不然不能出去。唯有如此,徐清才敢讓這三萬人流動在滄州啊。一眾幹事,他們詳細記錄每一戶的籍貫、裡甲,戶等、每個人的姓名、年齡、人口、健康狀況……然後讓他們簽訂互保。
登完記簽了字,災民們便被領到下一道柵門外,先給他們發了三天的米,再然後,又是一道柵欄,便有幹事問災民,要住什麼檔次的房子。
災民們愣了,都有啥檔次?
“三個檔次,上等獨門獨院,每月五百。中等兩家一院,每月三百文……”書辦道。
“啥,住宿還要錢?”災民們瞪大眼道。
“住宿啥時候不要錢了?”那書辦眼睛瞪得更大:“你們住的房子,可是滄州百姓盡最大努力空出來,怎麼可能白住!”
“咳咳。”一個年輕吏員咳嗽兩聲道:“沒錢也可以……”災民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又聽他道:“先記著賬,用工時換也可以,只是這就沒有工錢發。”
“嚇,”災民們不樂意道:“怎麼什麼都要錢,從沒聽說,安置災民還收錢的。”
“別的地方都是搭窩棚,本州也在河邊搭了窩棚,”那書吏正是韓子棒,他面無表情道:“諸位不願住房,可以露宿,同樣是不要錢的。”盡管不情願,但到了這一步,何況房租真便宜,還可以先欠著,於是大家都選了住房。
於是這十戶人領了一個牌牌,幹事們指了一個老頭,對那十戶人道:“這個人是倒糧集的裡長,你和他去,做工和發糧,住宿都有他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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