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對了,記住了,說話就要這般模樣,自個兒去小月姐姐哪裡領賞吧?”徐清站起來,笑著對小丫鬟說道,說完,起步往外走去。秦縣令,便是滄縣縣令秦時了,他來這裡,必然有要事相商。
見到了秦時,徐清道:“時啊,有什麼事情嗎?”
秦時拜了一拜:“夫子,州學開辦以有數日,現在又是息訟興農之時,左右無事,我想請夫子一同去巡視一番。”
徐清半尷不尬,他這位大領導,除了曬太陽,逗丫鬟,再無半點事情可做了。
便道:“也好,對了,我們不如換上微服,再去如何?”
秦時立而揖道:“從夫子所願。”
於是,徐清和秦時便換了農夫裝,隨便帶了幾個隨從,一齊巡學。
這就是教育局搞檢查的正確方式。像後世檢查,先發個通知的那種,那還檢查個毛線?
鳥語花香春天裡,春天裡書聲琅琅。
田野上,牛在哞哞地叫喚,裡田野不遠處,有一所寬敞的院子,白牆黑瓦,一張大門新刷了紅漆,上面掛了一張匾“白露書屋”。左右各寫一聯星空沒有雲原作,真不是抄的,不,真不是借鑒來的)
“白露夜生而日消,不悔而周”
“道理昨忘而今學,不倦以求。”
這個白露書屋,已經是徐清看過的第五所州學了。可是看到這裡,徐清才看見這對聯,心道,這對聯的玩法竟然從長安傳到了這滄州。眼前這聯,用詞雖樸拙,立意卻還算有志,算得上不錯的了。
悄悄站在門口出聽裡面上課,沒聽個一盞茶功夫,徐清聽見田壟上有二人在吵架,且愈來愈近。
轉頭看去:
其中一個人沖著另一個人罵的狗血臨頭:“我自倒運,碰到個兄長碰到你這丟臉的家夥,歷年以來,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發個個什麼財,你卻不去買田造屋,卻去買來一個雜種當兒子。念你老大沒個種,這也就罷了,你不叫他幹農活兒,卻管教他來讀甚麼書!”
另外一人唯唯連聲,:“我……我當時看他怪可憐……”
不等他說完,罵人的那個又開罵了:“可憐!你不可憐?老大的人了,每天小菜飯,幾年來了,不知豬油可吃過幾回哩!”
那被罵的不言語,站在田壟上發痴。
“你站著幹什麼,走啊!我們家,不過些做田的,扒糞的,是平頭百姓,哪裡讀得起書?你好不糊塗……”
“那是州學,刺史大老爺辦的,不要錢……”
“呔!天下哪有這等好事?若真不收錢,那就是壞了學校規矩,你是個爛忠厚沒用的人,不知道這些,所以這些話我不得不教導你,那不要錢的課,能學到什麼?!”
“可刺史大人辦的學,不能……”
“嗐,就算能學到東西,我們家裡也養不起這個吃白食的啊!可憐可憐……”
二人打打鬧鬧便走到了這“白露書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鑽了進去。書屋內讀書聲嘎然而止,不久,一個孩童被揪了出來,一個大耳刮子下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老師,學生,孩童,大人,亂做一團。
秦時一臉不好意思,這畢竟是他治下的百姓嘛,他看了看徐清,只見徐清也是眉頭不展,走進書屋門口。
徐清走進門一看那孩童,驚得差點咬斷舌頭:
“那不是荀雪兒的堂弟,荀小二嗎!”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