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枯萎的花,是蘭蘭。
是一朵蘭花。
“你為什麼要這麼堅持……”我哽咽著問道。
蘭蘭沒有直接回答我,她只是閉上眼睛,將她的雙馬尾輕輕地往她的臉頰上攏了攏,用頭髮的陰影遮擋住了臉頰上的一點憔悴,然後向我擠出了一絲清純少女般的無辜笑容,甚至還眨了眨眼睛,還故意用柔膩的聲音對我說:
“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呢?”
我突然開始放聲大哭,然後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衝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裡!
蘭蘭沒有抗拒什麼,她的身子綿瘦無力地就像是一條風中『亂』舞的裙子,貼靠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我的肩膀上披掛著一條浴巾。
“這又何必呢?”蘭蘭貼靠在我的胸口,她的右耳和我的右耳交錯而過。我彷彿聽到她頭髮裡傳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抽泣。
“我永遠不會愛上你。”蘭蘭輕輕拍著我的背,說,“但我永遠會對你說謝謝。被邏輯給限制真是一件可憐的事呢,好像一個女人要對一個男人表達心意,除了給他生孩子,也就只能說謝謝了啊。有時候,內心的那種瀰漫開的濃密,就像是被一堵叫做主觀和客觀邊界的牆隔離著似的,完全無法延伸到對方的心裡呢。”
我定定地看著蘭蘭,而蘭蘭主動退出了我的懷抱,只是轉過了身去,背對著我,道:
“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吧?”
我擦了擦有些發酸的鼻子,道:
“我知道……既然神無月派來的天使就在門外……那就很簡單了……只要你的破邪槍對準大門口,那麼……就可以把神無月的天使給消滅。”
“呵。”蘭蘭輕笑一聲,“你這頭腦不還挺清醒的嗎。那就那麼做吧,一口氣,把神無月的天使全部消滅乾淨,甚至抹除她們存在過的痕跡,不就可以了嗎?”
我所說的,就是我的計劃了。
既然我一出門就死了。
那麼,就意味著神無月的人就在外面。
那麼,只要對準了通道出口使用破邪槍的話,我就可以殺死神無月的天使了。
那時候,神無月,就有可能失去他最大的武器。
邏輯告訴我這麼做是正確的,可是感情,卻讓我難以接受。
我不明白,那又會讓蘭蘭遭受多少。
望著蘭蘭那孤單的背影,我輕輕閉上了眼睛,用有些疲倦而蒼涼的語氣問道:
“告訴我……我們之間,算什麼?”
蘭蘭依然背對著我,道:
“我不喜歡給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下定義。下定義本身,就是在劃清一些界限。有時候,語言像刀子一樣鋒利,當你給兩個人的關係強行下個情人、愛人、朋友、兄妹、姐弟之類的定義的時候,就會像刀子一樣割開一些藕斷絲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兩隻互相清理著對方羽『毛』的鸚鵡,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問它們‘你們不是夫妻吧,那你們關係這麼好,算是什麼呢’之後,它們還會繼續親密無間地清理對方羽『毛』嗎?”
蘭蘭的回答,讓我愣住了。
我說不上來。
有些存在和存在,它們從來都是共生的。
當它們意識到自己是共生的時候,它們,就被分割了。
有時候,蘭蘭真是成熟得過分了。
“那我們的關係……更接近於什麼呢?”我問道。“童年的夥伴?po的隊員?共犯?還是什麼?”
蘭蘭徐徐轉過身,給了我一個不知道是悽苦,還是憂傷,還是勉強,亦或是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夕陽一樣美麗,彷彿下一刻,她就會消失在風裡。
“我們啊。”蘭蘭甜蜜的嘴唇綻放著玫瑰花一樣的紅潤光澤,“大概,是兩個互相『舔』舐傷口的‘『舔』傷人’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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