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朱清雲暫時變成了我們團隊的一員。而在這之後,接下來的時間沒有剩下多少了,
在結束了該做的事之後,朱清雲的生命,也剩下沒有幾分鐘了。在蒼勁的松樹之下,白露和朱清雲就這般對視著,兩個人的眼神,都顯得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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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含情脈脈地道:
“雲,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一起逃出皇宮,只為了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朱清雲輕輕點了點頭,他看著白露,道:
“記得。那時候,你用從外面世界採來的樹枝,親手給我編了一個花環,戴在我的頭上,對我說……”
“我對你說,總有一天,你會變成皇。”白露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哽咽道。“你還記得,雲。”
“我全都記得。”朱清雲微微低下了頭。“我記得那時候的陽光,那時候的草原,那時候的花園,還有那時候的天空。”
時間飛快地流逝著,朱清雲已經沒有多少生命的時光了,他定定地看著白露,卻無言。
白露的眼眶淚光閃爍,但是她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雲,雖然你哥現在登上了皇位,成了我們族的皇,但是我只想對你說,不管過多少年,在我心裡,我都始終堅持我當初對你說的那句話:你才是我心目中的皇。永遠都是。”
白露的話很輕很輕,輕得就像是一陣穿過樹林的風。
她深情地望著朱清雲,輕輕地用手擦著他那光潔蒼白的臉頰,輕輕地道:
“雲,這一切,都是姐姐的錯。有什麼心願,什麼遺憾,告訴姐姐。姐姐就算拼了命,也會替你完成。”
朱清雲看著白露,緩緩地道:
“哥登上皇位後,他把我們的族人都陸續送進了‘阿賴耶系統’之中,變成了永遠存活在虛假世界,沒有自我的存在。我沒有能夠阻止我哥,我很遺憾。”
白露擦著眼角的淚水,說: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如果不把族人送進‘阿賴耶系統’的話,瘋狂病毒就會把他們感染……這也是你哥,沒有辦法的辦法……”
朱清雲沉默了數秒後,道:
“這只是一個藉口罷了。他只是想利用阿賴耶系統作為監獄,關押他的反對派。不要忘了,姐姐,哥為了登上皇位,他謀殺了我們的父母,並且派人千里追殺我們。姐,不要忘記,那個血月的夜晚,我和你躲在廢墟里,兩人一起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白露也低下了頭,眼裡滿是哀傷:
“我都知道的……雲,你逃到了地球來,也是為了尋找火種,阻止病毒的蔓延,這樣阿賴耶系統就可以被淘汰了。這些年,阿雲,你受了很多的苦。”
朱清雲道:
“我沒能夠救出你。我知道,你的本體,還是被囚禁在冷宮之中。你來到地球上的,只是你的終端化身,只是你的一根手指,一個細胞。你的本體,現在是沒有自由的。我沒能夠救出牢籠中的你,對不起,姐。”
白露輕輕地擦去了臉上的淚花,道:
“傻瓜,姐姐一直都不怪你的。心中有大世界,又何必在乎一個小小的囚籠呢。”
朱清雲握住了白露的手,道:
“我只有一個心願:答應我,如果你贏得了上帝遊戲,你要一直自由地活下去。”
白露已經淚流滿面了,她抽噎著,噙著淚說:
“嗯,我答應你,阿雲……姐姐都答應你,姐姐,一定會永遠自由地活下去……永遠……”
“時間快到了。”阿星在一旁小聲地說。
隨著白露和朱清雲的對話結束,朱清雲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突然站直了身體,深深地向著自己的姐姐鞠了個躬,然後他緩緩直起了身,說:
“我的名單並不是完整的,我所知道的許可權非常有限。有些資料,無法從我的記憶裡得到,需要你們自己尋找。”
說到了這裡,朱清雲似乎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他緩緩地轉過了身,用他那乾瘦纖弱的身影背對著白露,緩緩地走去,就像是消失在風中的一片枯葉。
“阿雲!”白露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出來,她大步追了上去,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白露將頭枕在了朱清雲那僵硬的背後,淚水滾滾地順著她的面頰流了下來。
“雲,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