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團隊羅榮線—————————————————
當張木易把我推倒在地時,我還記得我的腦袋重重磕在了凳子上,剎那間,我眼前一片漆黑,就像是電影院的螢幕突然關閉了似的,等我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時,我的視野裡滿是金星,我晃晃悠悠地爬起身來,卻看到了捂著被子蜷縮在床頭的雪蘿,她的肩膀和半個胸都裸露在外面,而張木易則是身上隨意地裹了一件襯衫,紅著眼睛,氣喘如牛地看著我。
殺了他……
我一定要殺了他……
我一定要殺了張木易!
心臟撕裂一般的無與倫比的痛苦和難以忍受的憤怒在我的心中激盪著,我死死地咬著牙,整個人都在距離地顫抖著,就好像是觸電了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感覺到我自己的心裡居住著一隻狂牛,此刻那隻發了瘋的狂牛正在唆使著我變成殺人魔王,把眼前這個混蛋給殺死!
身後傳來了筒靴踩地的清脆聲音,我捂著腦袋轉頭,卻看到帝法冷肅著臉緩緩走進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又落在了坐在床頭的雪蘿身上。
帝法冷冷地看了張木易一眼,然後走上前去,他突然一腳踩在了張木易的胸口之上,把張木易整個人都給踩在了床板上,黑皮的直筒靴重重發力,靴跟硬生生插進了張木易的胸口皮肉之中,痛得張木易哇哇大叫起來。
“知道你玩弄的是誰的女人麼?”帝法一腳踩著張木易,一邊冷聲問道。
“痛痛痛!我、我知道錯了!哎喲,放了我吧老大!”被帝法狠狠一踩,張木易當即舉手投降,嘴裡連連討饒,但是帝法卻是壓根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這一刻,帝法的眼中有的只是濃濃的殺意,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直接塞進了張木易的嘴裡,一直抵到咽喉的深處,然後雙目寒光連閃,冷冷地道:
“就憑你下面這玩意兒做的事,本王殺了你一千次也不足為奇,知道麼?”
“嗚嗚嗚嗚!”嘴巴被槍桿子給塞住,張木易說不出話來,此刻帝法的拇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張木易一臉驚恐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帝法的臉,臉頰漲得通紅,都快哭出來了。
我像個木頭人一樣,怔怔地站在那裡,身體僵硬,大腦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帝法的腳微下移,依然像是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張木易的肚臍眼上,而他的手槍依然塞在張木易的嘴裡,他側首瞥了我一眼,然後又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丟給了我,道:
“小羅羅,這件事你自己定奪。你想一槍崩了了他,或者把他虐待致死,或者殺了他再鞭屍餵魚,本王都不會攔著你。”
帝法冷冷的聲音之下,我才漸漸回過神來,我的視線依然落在坐在床邊的雪蘿身上,她呆呆地看著我,眼角滿是淚花,卻緊緊咬著嘴唇,不敢說話。
但是那一刻,我感覺到雪蘿在我心中的那道影子,就像是暴風雪中的梅花花瓣一樣,已經一去不復回了。
我低下了頭,看到了落在我腳邊的左輪手槍,強烈的怒意充斥著我的心頭,滾滾的殺意就像是油鍋裡沸騰的油水一樣,就要爆開鍋蓋,讓人整個人都怒火沖天。
我顫著手,蹲下身,就像個老人一樣顫顫巍巍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槍,然後,我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手臂,把手槍的槍口對準了張木易的腦袋,顫抖的拇指按在了手槍的扳機上,只要我那就像起伏海浪一樣的怒氣再稍稍上漲一點,再或者我的手顫抖的時候稍微不小心,我就有可能扣動扳機,當場把張木易殺死在床上。
我把搖擺不定的顫抖槍口對準了張木易,我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就像個隨時會爆炸的氣球一樣。
雪蘿低著頭,她居然什麼都沒有說,也許她的心也已經混亂了吧,帝法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我能夠看到的只是張木易那貪生怕死的恐怖眼神,他紅著臉,嘴裡嗚嗚出聲,雙手不斷地揮舞著,好像在向我求饒。
“要殺的話就不要猶豫!這是男人的尊嚴和榮耀的問題,在本王眼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兩者更重要的東西。如果你是男人,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榮譽與尊嚴已經受損,就殺了他。”帝法冷冷地道,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含糊。
“我……”我顫著雙手,眼角都滲出了微微的淚水,甚至就連雙腿都在微微發抖著,憤怒、仇恨、殺戮、猶豫、害怕……各種各樣的情緒在我的心裡交織跌宕著,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一刻有過這樣複雜的情緒過。
到了最後,我感覺到我的殺意已經無法控制了,我已經忍不住想要開槍了,甚至我拇指已經輕輕地往扳機上壓了下去。
可是,在我即將開槍的那一剎那,我的腦海裡卻是想起了什麼。我低著頭,輕輕地道:
“帝法……剛才我想進門的時候,你攔住我,其實是不希望我想知道這件事吧?……其實,張木易對你,還是有用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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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提問,帝法沉默了兩秒,然後他淡淡地道,“比起一個男人的尊嚴,那不算什麼。”
“可是……他還有利用價值。”我死死地咬著嘴唇,用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說道,然後,我閉上了眼睛,隨機地從左輪手槍裡取出了三枚子彈,只留下了三枚,將轉輪轉動了幾次後,我睜開了眼睛,對準了張木易,然後看著他,淡淡地道:
“賭一把吧,六個孔洞,三發子彈,一半的機率。能不能活下來……看你的運氣。”
張木易劇烈地掙扎起來,四肢拼命的揮動,可是不管他怎麼掙扎,帝法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牢牢地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而就在張木易的掙扎之中,我已經用顫抖著的手對準了他的額頭,然後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砰!
砰!
砰!
三聲連續的槍聲響起,張木易紅了眼,他瘋了一般掙扎起來,但是當槍聲結束時,他卻像是個木偶人一樣呆呆地躺在那裡不動了,並不是他被我殺死了,而是他呆住了。然後,他突然開始帶著眼淚大笑起來,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是個從牢裡出來的逃犯。
“哈哈……老子沒死……哈哈哈……老子還活著,沒有死,哈哈哈!”張木易呆呆地痴笑著,臉上既有呆滯,也有自嘲和瘋狂。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然後雙臂無力地垂下,手中的手槍也是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涓涓的淚水像是開啟了閘門防水的堤壩一樣繃瀉了出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抱著頭,然後開始大聲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