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開的大坑之中,一道被烈火燒得焦糊人影,正在緩緩地爬出來。
看到那從坑洞裡爬出來的燃燒著的人影,我大驚失色,想要啟動宇宙魔方,可是,當我看到那從坑洞中出來的人影的容貌時,我再次震驚了。
那道人影,居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轟!轟!轟!轟!
越來越多的人影如同隕石一般從天而降,彷彿天女散花一般在佈滿了槍械的街道上炸開了花,而從那些坑坑窪窪的洞口之中,我看到了一道道的人影緩緩地攀爬而出,那些人影之中,既有和各個年齡段的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赤身裸體的人物,也有和帝法、張木易等其他世界隊員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物,他們的面板呈現出燒焦的形狀,但是那面板表面的焦黑麵貌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迅速地修復著,很快就變出了光鮮亮白的肌膚層。
一個帝法……兩個帝法……
不,整整上百個帝法,上百個在朝著我緩緩地走來,一股濃濃的絕望感開始在我的心中傳蕩起來。
在龐大的人影之中,我已經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帝法,哪個是假的帝法,還是所有的人都是真的或者假的,這些身影的身上正在長出類似於蝴蝶鱗翅般的外衣,遮擋著他們的身軀……
“不會的……不可能的……”我像是瘋了一般地喃喃自語著,然後,再一次支撐著顫抖的雙腿,緩緩地從地上直立了起來。
但是,這卻並不是最可怕的,越來越多的“我”正在出現著,而更為可怕的是,這些我正在瘋狂地奔跑著,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臟都快要撕裂了。我知道,這些從天而降的人肯定都是殭屍,但是問題在於,如果有這麼多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殭屍的話,我該怎麼分辨哪一個是真的我?哪一個才是假的我?
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帝法在朝著我走來。但是我知道,我必須殺死他們。不然的話,等到帝法下一次再來到我們的世界的時候,當真帝法和這些殭屍帝法混雜在一起時,真帝法將得到掩護,更難被殺死。
同時,我還必須把那些假的我給殺死……否則的話,這些假的我將會混入我們的世界,變成間諜。另外,也會干擾未來的我的穿越。
這也就意味著……這一次,我也許要和我自己為敵。
為了看到第六天的曙光,我再次站了起來,提著槍桿子站了起來,儘管我的牙齒都已經發黃脫落,儘管我的頭也已經開始禿頂,儘管我的兩眼都已經昏花,但是我還是站了起來,就像過去幾十年那樣。幾十年的穿越積累下來的肌肉筋骨傷痛讓我痛得幾欲昏厥,但是我還是堅挺地站著,硬生生地沒有倒下。
裝彈、拔槍、射擊……簡簡單單的動作一氣呵成,多年來的一次次訓練已經讓我變成了一名入門級的神槍手,各種武器我都能夠輕而易舉地上手。
一個又一個的殭屍的頭顱在爆炸著,這些殭屍最大的弱點就是大腦被貫穿,當大腦被貫穿後,他們將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一遍又一遍,我吶喊著,熱血沸騰地嘶吼著,提著重型機槍掃射著周圍的殭屍。成片成片的殭屍在密集地倒下,汗水打溼了我的眼皮。
殭屍們在如同割裂的麥子的一般不斷地倒下,當最後一個我倒下時,我的視野因為老眼昏花和密集的汗水已經有些看不清了,我甚至連周圍的電線杆,甚至就連離我腳邊最近的屍體都已經看不清了。我所能夠看到的,只是一具具模模糊糊的朦朧人形物體。
甚至,因為子彈的不斷轟鳴,我的耳朵也好像半聾了,我幾乎已經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了,我跪在地上,跪在血泊之中,靠著膝蓋緩緩地前行著,周圍已經沒了一道站著的人影,我知道,我贏了,所有的殭屍都已經被我給清理完畢了。
但是我感覺我身體裡的力量也流失殆盡了,我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漸熄滅著,數十年奔波奮戰積累下來的傷痛病魔折磨得我幾欲散架,我甚至懷疑當我下一次按下宇宙魔方的時候,還能不能召喚出一個未來的我來。
因為殭屍複製出我的太多了,我們的世界已經不可能用核彈殺死這些我的殭屍複製體,因為萬一裡面有未來的我就糟糕了。想要殺死這些殭屍複製體,就只能靠我自己一個人,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去辨別,去剿滅。
為此,我再次多耗費了整整三年的壽命,去清理那些散落在了我們的世界的殭屍複製體。
當我殺死最後一個殭屍複製體時,我的視野裡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我遲鈍地在地上爬行著。我知道我現在該做什麼,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到藍月兒的人來接我,把隊長的許可權歸還,
現在通訊中斷,藍月兒她們生死不明,我必須等到她們其中一個人給我一個訊號時,我才能放心地交換隊長許可權,才能把我的宇宙魔方交給藍月兒,讓她保管,讓她去處理。我……已經不再是適合使用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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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藍月兒就說過,未來召喚會大幅度地消耗我的壽命,我也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一刻……我無怨無悔。
就在我緩緩地向前膝行時,一道嬌小的人影突然跳入了我的視野之中,一雙溫暖的小手,輕輕地握住了我穿著防菌服的手腕。
這是一雙小孩的手,這雙小手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有安全感,那形狀和大小是如此的熟悉,讓我的腦海裡想起了那道熟悉的嬌小身影。
雖然這道嬌小的人影站在我的面前,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是,我卻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
“是你嗎,月兒?”我虛弱而感動地問道,涓涓的淚水順著我的面頰滑落了下來。
“是我。”細嫩的小手在我的手腕上細細地寫下來了回應的文字,我已經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但是靠著手腕上寫字的觸感,我還是辨別出了藍月兒給我的回應。
“月兒……我成功了,我趕走了帝法,我殺死了殭屍……我成功了……我救了你,救了紫蝶,救了所有的人……我已經很努力了……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們,保護這個世界,一直到死,我做到了,我沒有食言,我做到了!”我哭訴著,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我的面頰滑落而下。
“是的,你很努力了。你做的很好,我為你自豪。”小小的手在我的手掌上繼續寫字回答我。
“月兒,我快不行了……宇宙魔方交給你吧……”
我緩緩地摘下了我掛在腰間的宇宙魔方,遞還給了藍月兒。小小的手顫抖著,接過了我手中的宇宙魔方,然後在我的手心裡寫下了答覆和祝福:
“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的……交給我吧。我會帶著你的努力和心願,得到這場上帝遊戲的勝利的。祝你好運。”
下一刻,接過了宇宙魔方的嬌小身影突然消失了,我呆呆地跪在了原地,甚至都還未來得及說出想要把隊長許可權也交給她的話。
“月兒,你在哪裡?月兒!?”我茫然地四顧,不住地擦著臉上的淚水,但是,除了滿地的屍體,卻再也看不到一道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