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氣又笑地說。
爽,再來!
我抹了抹嘴,瘋了似的喊著,跌跌撞撞地衝上去,朝他揮舞著拳頭。
回應我的是無情的血紅色拳套,我的下巴捱了重重一拳,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我嘔吐著,喉嚨裡蠕動著大團的胃液,無力地跌倒在地上。
其實我早就知道結局了。
我根本不可能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拳擊冠軍的對手。
我早就知道了。
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改變的。
就像我和月子有緣無分。
很多時候,你就是一隻沒有頭腦的飛蛾,愚蠢地撲向那團燭火。
你以為你能撲滅它,到頭來,只會燒死你自己。
不想活了是嗎?看到我執迷不悟,拳擊冠軍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已經不能說話了,一開口,就會有胃液帶著血絲從我的口腔裡流出來,但我還是拖著身子,搖搖晃晃,一步一步走向他。
來啊。
我輕輕地說。
我還站著呢。
我還沒倒下呢。
然後,我又高高揚起拳頭,朝著他衝去。
臺下已經是一片混亂,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
原來他是個神經病。
失戀過度,瘋了吧。
有人這樣說。
我顫抖著,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我逃跑,它們都在告訴我,我沒戲的,我打不過他的。
我會死的。
但是內心的更深處,卻還有一個聲音在執拗地吶喊說。
那個聲音倔強又孤獨地堅守著最後一片陣地。
那是什麼。
我已經不清楚了。
我只知道,那個聲音支撐著我,讓我一寸一寸、顫顫巍巍地走向他,一點一點,把彎曲的拳頭直起來,打向他。
又是一拳。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拳了,每一拳都像是火箭一樣撞在我的腹部、我的胸口,把我狠狠地撞翻在地,讓我感覺我的骨頭都散架了。
我終於開始站不起來了,拳擊冠軍冷漠地看著我,什麼也沒有說,像是勝利者看著失敗者,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
我在地上蠕動著,痛苦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一隻腳。
我還能動。
我還能打。
我還沒有輸呢。
我死死咬著牙,因為劇痛,牙齦滲出了腥味的鮮血。
沒用的,你絕對打不過我的。他說。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我一字一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