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奇怪了,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什麼都好看。”我笑著說,“你真美。這唇珠,就像是櫻桃。還有這眉毛,淡淡的,就像是捲雲一樣,特別是鼻樑,我已經看了很多遍了,就像是梅里雪山的山脊一樣。”
林雅月啞然失笑:
“你去過梅里雪山嗎?”
我搖搖頭:
“我沒有去過,但是我想梅里雪山肯定也沒有你的鼻樑美。”
林雅月輕嘆了口氣,道:
“嘴巴倒是挺甜的。可是你知道嗎,對於一名名聲在外的小說家來說,你這樣的形容只是隔靴搔癢呢。我啊,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我說的都是我心裡的想法,肺腑之言。”我笑著說,“你太美了,怎麼看都看不夠。”
林雅月微微側過臉去,不和我對視線,道:
“你是在浪費時間,蕭十一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我笑著說,“我一開始就沒想拯救這個世界。只是想和你約會而已。”
說出這話時,我心裡一點也沒有藏著掖著。因為這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奢望攻略林雅月成功,提出約會,只是為南京市市民爭取點逃難的時間而已。至於最後能不能攻略林雅月,我已經完全交給了命運和我大腦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指不定可能會出現的一閃靈光。
林雅月似乎對我無趣的答案顯得有些煩悶起來。
“原來是這樣的打算嗎,那還真是無趣呢。我本以為你還能有更巧妙的打算,看來我要失望咯。”
我笑笑,卻沒有回答。
這時候,因為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而城市裡的電網因為林雅月之前的破壞的關係已經中斷,咖啡館裡變得黑暗起來。
林雅月舒展了一下懶腰道:
“斷電了,你不會還想在這裡待下去吧?”
我笑著說:
“如果你不想走,我就在這裡陪你。”
林雅月微微一笑:
“雖然我黑色,但是待在這個黑咕隆咚的地方也沒意思,隨便走走吧。”
就這樣,我和林雅月離開了咖啡館,外面的街道空無一人,一片漆黑,既沒有路燈,也沒有室內燈光或者霓虹燈和景觀燈,與之前幾次約會時那喜慶燦爛的城市夜景完全不同,這一次的城市,是死一般的寂靜。
瑟瑟的夜風迎面吹來,我感到面頰一片冰冷,也不知道林雅月是什麼樣的感受,但是看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她似乎是在期待著一些別的什麼東西。走到一間體育用品店的櫥窗前時,林雅月看到了一根掉在地上的球棍,然後她突然發了瘋似的哈哈大笑,然後掄起球棍就把店門給砸了個稀巴爛,一邊砸,還一邊放肆地大笑著:
“痛快!太痛快了!早就不知道多少遍幻想過如果地球上沒有了人類,我一個人痛快發洩的景象了!哈哈!”
林雅月肆意地狂笑著,任性地發洩著,不住地用手裡的球棍打砸著她視野裡看到的一切東西,路邊的凱迪拉克的車燈車窗反光鏡,沿街所有服裝店的玻璃門窗,還有美容店外面的牌匾和吉祥物,都被她砸得一乾二淨,這一刻的林雅月全然沒有什麼淑女風度可言,她完全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神經病、女變態,女瘋子。
她一邊用腳踢飛路邊的垃圾桶,嚇跑路邊的流浪狗,還一邊哼著調調,然後把婚紗的裙邊像是毛巾一樣裹在腰間,便於她行走奔跑。因為發瘋時散亂的髮絲會把她的長髮弄亂,她還把她的那一頭長髮分成兩側,束了兩條長長的馬尾,在她奔跑砸掠的時候,她那兩條馬尾就隨著她的跑動一上一下地晃動。
她完全沒有了理智,處於極度的亢奮狀態,似人非人,綠釅釅的汙水打溼了她的長拖尾,可是她全然不在乎,在瘋狂發洩的過程中,她的詩意也在不斷地產生著。
“啊……城市的子宮,熨帖在夜的樊籠裡,綠意殘濃,這片平靜的房頂上有白鴿盪漾……它透過鬆林和蚊叢,悸動而閃亮。公正的夜火在那裡用星光撩成,天空,天空啊永遠在重新開始!多好的酬勞啊,經過了一番深思。終將得以放眼遠眺神明的寧靜!”
“耳鬢廝磨耳鬢廝磨,當殺不殺當殺不殺!夜闌無盡人相思,耳熟目生楊子依!”林雅月把一隻貓一棍子抽飛了出去,血花四濺,她卻是亢奮癲狂地大笑著。一直等到她渾身是汗,她才轉過臉來目如遊絲地看著我,笑道:
“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的本性,我就是個瘋女人,我喜歡殺戮,喜歡破壞,喜歡宣洩,喜歡刺激,現在你還喜歡我嗎?!嗬嗬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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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看著林雅月的臉,然後道:
“喜歡。更喜歡了。其實我最喜歡瘋子了。”說完,我也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棍子,陪著林雅月一起瘋狂地發洩了起來,一邊發洩,還一邊唱著我自己胡亂編造的歌曲:
“螞蟻和飛蟲以歲月的名義趕到……波瀾使我們噤聲……她在哭泣,我在歌唱……在記憶的空氣中,滴落的初夜……是血,她在手中幾乎難守……少女的貞操……是那根雨中棒糖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