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真的很細心,就像是穿針線一樣,一點一點細心地給我掏著耳勺。
那一刻,我枕著雪綺軟綿綿又帶點彈性的大腿,一股濃的難以形容的幸福感在我的心頭醞釀著。
對一個當爸爸的男人來說,一輩子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自己的女兒能夠給自己掏耳朵了吧。
“綺綺,今天你有點怪啊,怎麼肯給爸爸挖耳朵了?”我枕著雪綺的大腿,忍不住把眼睛往上斜,問道。
“別亂動啦,馬上就挖到了……再動我不給你挖了啊。”雪綺有點憤懣地道。
我急忙有乖乖地閉上嘴,默默地感受著雪綺手裡的掏耳勺在我的耳道里細細摩擦的細微感覺。
我甚至還能夠感覺到雪綺輕輕撥出的熱氣吹拂在我的脖子上的感覺,那種舒適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催眠的春風,讓人想睡覺。
一直過了很久很久,我幾乎都快要閉上了眼睡著了,一直默默不語的雪綺才突然用輕輕的聲音開了口。
“最近總感覺爸爸你心情很不好……”雪綺輕聲說,“我在想,是不是我的關係才這樣……但也總覺得好像是有別的事,我總覺得爸爸你好像在做很危險的事情……但就是不跟我說。每天看到爸爸你跟月子姐她們臉上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聽到雪綺的聲音,我的耳朵忍不住動了動。這也是我的習慣,當我的情緒有變動的時候,耳朵總是會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綺綺……”
“不過今天晚上爸爸你回來的時候,我卻覺得爸爸你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很多,像是心裡有塊石頭著地了似的,臉上也笑嘻嘻的,還會逗我玩了,就像以前一樣。”雪綺緩緩地說著,“爸爸,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樣子……真好。”
雪綺的話像是輕紗,在我的心頭細細地劃過,明明是那麼的不經意,卻又是給了我巨大的震撼。
一直以來,我始終都覺得在我認識的女人之中,也許月子是最聰明的一個,因為她總是能夠在該說話的時候說該說的話,不該說的時候不說話,她總是能夠幫助我,像個得力助手一樣,甚至想到我總是想不到或者想不通的事。而雪綺呢?她就像是個溫室裡的小公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被隱瞞著。
但是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恐怕我想錯了。雪綺從來都不傻,也不無知,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只是她比月子還要更近一步。不管是該說話還是不該說話的時候,她都不說,所以我才以為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像個天真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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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呢?雪綺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很多東西吧,但是就像小時候一樣,她從來都不會說出口,只會默默地憋在自己的心裡。
多少年來,這已經成為了雪綺的一種獨特的生活方式了。
在她還小的時候,我為了不讓世人知道我有她這麼個女兒,每當有陌生人或者親戚來家時,我就會讓她在二樓藏起來,不讓別人發現。就像她不曾存在過一樣。
雪綺也知道我不想讓她被世人所知道,所以她也一直順從著我,沒有一次被外人發現過。一年一年,一次一次下來,我和她的這種條件反射一樣的協定,已經融入了雪綺的思維習慣中,變成了她保全自己的方式。她也開始習慣對她不知道的東西,不該問的東西保持沉默,因為那些東西都是危險的,只有我才是安全的。只要聽我的話,不問那麼多,最後我自然就會照顧好她,所以她也習慣了無知。但是在內心深處,其實她還是會敏感地洞察到很多東西吧。
我沒有回應雪綺的話,只是枕著雪綺舒軟的大腿,但是內心裡卻泛起了一層濃濃的悲哀。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我知道,我是愛雪綺的。
這種愛,是無條件的愛。深深地融入了我的骨髓中,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失去它,我都會變得不像我了。
可是,我卻只有放棄。
這才是我註定了的結局。
雪綺,終究不是屬於我的。
“綺綺。”我輕輕地說。
“嗯?”雪綺放下拉扯著我耳朵的手,用鼻子發出聲音。
“明天把馬白龍也叫來吧,”我嚥了口口水後才說,“其實這段時間,他也幫了我們很多忙,而且這個地方他也熟,讓他來也可以帶我們去更多好玩的地方。你們之間,也可以討論討論去美國留學的事。”
聽到我的話,雪綺的手突然停住了。
我靜靜地聽著雪綺的動靜,等著她的反應。
雪綺會怎麼說?她會同意嗎?還是拒絕呢?我還記得之前她甚至打算拒絕去美國留學的機會,她的心裡也是矛盾的,她會同意再見到馬白龍嗎?
“嗯……”最後,雪綺回答我的,還是輕輕的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