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這是我們原來的那個世界麼?”韓少鋒喃喃自語著,他扶著江雪清站起身來,我看到他的眼球裡對映著整一片的希爾伯特空間畫面。
“不錯,這就是殭屍世界現在的畫面。殭屍世界裡過去和現在的任何景象,你們都可以在這裡看到。而且,你們也可以透過世界之書修改殭屍世界裡物質的運動,當然前提是你們有足夠的知識和方法運用好它。”語畢,美夜子湊上前來,用她那鉛筆似的手指在我的書頁上寫下了一行字:
“陳東青之父,陳國志,由於供應心肌血液的冠狀動脈突然閉塞,導致心肌的血液供應中斷,心肌壞死。”
看到美夜子寫下的文字,我的心頭猛地一顫,但是為時已晚。
當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了美夜子身後的一個視窗,視窗裡呈現出來的,是地下集中營裡的場景,我的爸爸正唉聲嘆氣地坐在一條板凳上,揉著他那條瘸腿,為了把我拉扯長大,爸爸頂著他這條瘸腿風裡來雨裡去四處謀生受盡了歧視。可是就在下一秒,正在揉腿的爸爸突然死命地捂著了他的左側胸口,他那憔悴蒼老的臉也突然變得青色一片,就像是心絞痛似的,他整個人都捂著胸口縮了起來,然後嘴裡也吐出了白沫。爸爸周圍的人驚慌地看著他,有的女人甚至發出了尖叫聲,然後才不過十幾秒,爸爸就像是羊癲瘋病人一樣倒在了水泥地上,渾身抽搐著,一動也不動了。
我驚駭地看著這一幕,大腦就像是爆炸了一樣。
“爸爸!……你殺了我爸爸?!”我驚怒地轉過頭去,用幾乎能夠殺人的眼光看著美夜子。
美夜子只是微笑著看著我,搖了搖她的手指,然後她又在世界之書上輕輕劃了一下,她剛才寫下的我爸爸死亡的文字居然就像是被橡皮擦給擦掉了似的消失了,我急忙抬起頭再次望向美夜子的身後,奇怪的事發生了,美夜子身後的視窗裡的一切景象都開始倒退了,就像是錄影帶倒放一樣,我的爸爸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恢復了之前他唉聲嘆氣揉腿的姿勢——他復活了。
眼淚毫無防備地從我的眼裡流了出來,我呆呆地看著畫面裡面容枯瘦憔悴的爸爸,眼睛裡滾燙滾燙的。
“看到了嗎?有了世界之書,你們就可以設計這整個世界的劇本,在未來的一個月內,你們還可以無數次改寫劇本,推倒重來,甚至可以瀏覽這個世界的基礎物理法則。當然,第二輪遊戲開始後,你們就會失去這樣的許可權了。至於其他的,就靠你們自己摸索了,為了讓遊戲進行下去,我就不開金口了。在那之前,好好努力吧。”美夜子拍了拍我的手背,給了我一個加油鼓勵的手勢,“月後再見。”
就像是玻璃炸裂,美夜子的身影突然就炸開消失,與此同時,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佟哥大口大口喘氣的聲音,我回頭,看到佟哥正躺在地上,渾身趴軟,但是身體的扭曲狀況已經消失了,只是看起來他還是很不好受。
“孃的!孃的!這個!”佟哥憤怒地用拳頭捶打著根本就不存在的地面,發洩著他的怒火。曹老師上前扶起了他,佟哥抱膝在地上,嘴裡發出野獸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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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準上帝。倒是有趣。”蕭晨低沉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他朝我走來,然後朝著我伸出了手,“書給我。”
我抱著書猛地退開了幾步。
“滾。”我仇視著他道。
蕭晨嘴角牽起一絲笑意,直接上來一拳打在我的腹部,我的胃部一陣翻騰,猝不及防間鬆開了手,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蕭晨輕而易舉就把世界之書拿到了自己的手裡。
“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保護不了這本書,甚至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希望你認清這個現實。”
我咬著牙,擦著嘴角的血絲,憤恨地看著他,要是可以做到,我真的想把蕭晨給撕扯成碎片。
蕭晨捧著世界之書,然後用手指開始在世界之書的表面迅速地划動起來,我看到上面源源不斷地浮現出了各種各樣的數學符號,簡直紛繁複雜到我根本看不懂,但是蕭晨卻是皺著眉頭飛快地閱覽了起來。
“原來如此……真是有趣,解答了不少問題,原來如此……巴拿赫塔斯基悖論,數學和物理學分道揚鑣的岔道口,果然這就是殭屍病毒的原理麼……對選擇公理的解釋也非常完美,太完美了……”
蕭晨自言自語著,然後在他正前方的希爾伯特空間內,出現了一個完美的球體,這個球體緩緩地轉動著,在幾次的轉動和平移之後,居然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球體。而這兩個球體又分裂了一次,就變成了四個,接著又分裂了一次,就變成了八個……一直到有六十四個球體的時候,每六個球體就可以組成一個六邊形的空心環,接著幾次分裂後,這些六邊形的中心也被球給填充了,於是一個七個球體組成的六邊形構成了,然後這一個又一個的六邊形不斷地組合,就像是拼接積木一樣,不斷地堆疊、拼接、組合,最後聚沙成塔一般地組合成了一個極其龐大的物體,隨著鏡頭漸漸拉遠,我看清楚了,這居然是一個由殭屍病毒所組成的巨人。
“殭屍病毒……”我錯愕道。
蕭晨瞥了我一眼,道:
“不錯,這就是殭屍病毒在微觀的幾何結構,在二維上,六邊形是最穩定的幾何結構,木星的大紅斑氣旋就是六邊形的。六邊形也是自然中最普遍的圖形,可以組合成最複雜的結構和形體。更復雜的殭屍病毒的執行機制就是這些最基本的幾何單元構成的。”
“說這個,你想幹什麼?”我問道。
“作為殭屍世界最大的秘密武器的東西,難道你不想了解它最基礎的原理麼?”蕭晨冷嘲熱諷道,“像你這樣膚淺的想法,第二輪遊戲根本別想勝利。”
我怒斥道:
“什麼獲勝?你以為其他隊伍的人都是像你這樣的人麼?誰想死啊,只要跟他們和談,也不是沒有和平的可能啊。其他隊伍哪個人不是像我們這樣被逼參加這場狗屁上帝遊戲的?”
蕭晨又一次笑了,但是笑容卻非常冷酷:
“天真到無以復加。難道你忘了我是怎麼攻略殭屍世界的?我可是幾乎把全人類都給滅了一次。你覺得其他攻略了各自世界的隊伍會都會是整天抱著和平共處思想的聖母?而且從美夜子的話裡很容易可以得出來,我們的隊伍絕對不是第一支攻略成功的隊伍,否則她也不會那麼自信滿滿地跟我們談論第二輪遊戲開始之後的那些東西了。既然其他隊伍能在我們之前攻略,他們只可能比我們更瘋狂,更可怕而不是更羸弱。陳東青啊陳東青,你終究還是太年輕啊。”
我揉著嘴唇,冷冷地問道:
“那你想怎麼做?”
蕭晨冷笑著回答我:
“當然是進攻,不惜一切代價地進攻。第二輪遊戲開始之後,我們要用最快、最凌厲、最風馳電掣的手段進攻所有的世界,用殭屍病毒感染所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