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清皺著眉,眼裡閃爍著晶瑩的光彩,她抿了抿嘴唇,囁嚅一陣後,道:
“可是,這首字謎詩太晦澀了,看起來好像要花時間才能懂,要解開,怎麼看都不容易吧。”
蕭晨抬起頭淡淡地看了江雪清一眼,道:
“不,我已經解開了。”
“解開了?這麼快!”我忍不住叫嚷起來,同時心裡感到一陣失落,對於我爺爺,我是打小就非常崇拜的,認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卻沒想到我爺爺留下來的謎語這麼輕易就被蕭晨給解開,這讓我不禁有些煩悶。
“謎底……是什麼呢?”童心怡憂心忡忡地問道。
“是啊,寶藏藏在什麼地方?”
“寶藏就在明山山谷的井裡。”蕭晨淡淡地道,“這首字謎詩很簡單。‘深山不知其故名,日月同升照長空。’這一聯中,日月同升就是一個明字,這一聯又以深山不知其故名開頭,可以猜測這座山很可能就是明山。空谷有玉藏屋頭一句中,玉藏屋是寶蓋頭下一個玉字,也就是暗示有寶,異獸一頭除巳守中,異獸除巳指的是異這個字去除上半部分,一頭則是指把巳字頭改為一,也就是一個井字。至於後面的詩句,其實也都是在暗示‘井’這個字。‘九口鱗列有八缺,冬暖夏涼龍潛淵。’指的是‘井’字的特點和井水的特點。二形互動歸一體,四支八角艾無首。井字本身就像兩個二字互動,而且又四個分支八個角,還是艾草的艾字去除草字頭。至於‘九宮八卦分乾坤,取半又四分。’中,提到了九宮八卦,而九宮的規則是把天宮以‘井’字法分割成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九個等份,這其實就是暗示了井,取半就是三十二,又四分就是八,八在南北和東西,就組成了一個‘井’字,飛泉仰流其貌相指的是‘井’字正面的形狀如泉水仰流。”
“總的來說,這首詩就是告訴解題者寶藏在明山山谷的井裡。就這麼容易,小學生也會做的字謎而已。”
我愣愣地看著蕭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難住這個男人。當然,同時我也想到了蕭晨所說的明山。這座山我知道,因為我爺爺的老家就在明山的山谷裡,我小時候去爺爺家的時候經常在山谷裡逛蕩,我也很清楚地記得我爺爺家裡有一口很大的枯井,井裡從來都沒有水,而且爺爺還曾經嚴令禁止我靠近那口枯井。現在想來,那口井裡說不定真的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蕭晨緊緊盯著我的臉,道:“我想你大概知道明山在哪吧?”
我重重地嚥了口水,但是心臟卻是砰砰直跳,山我是當然知道,可是,我應該把地址告訴蕭晨嗎?如果我爺爺的那什麼蠱術是真的,利用蠱術可以把人變成殭屍的話,那可真的是犯罪啊,如果我把那口井告訴了蕭晨,蕭晨得到了把人變成殭屍的能力後,以他的才能天曉得會做出什麼事來。那時候,我簡直就是殺人犯了。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聽說過這座山。”我搖搖頭,堅決地道。
“謊話。”蕭晨直接就判定了我的話,“算了,估計你是對我的人品不放心,怕我利用你爺爺的寶藏做出違反人倫物理的事來所以才不肯告訴我吧。呵呵。那也無所謂,我自己調查就行。既然你爺爺在詩裡寫了‘深山不知其故名’,就說明這座山的名字是新名,所以想來很容易就能找到……就先從你爺爺的老家查起吧……”
“等一下。”聽到蕭晨的話,我心一緊,急忙站起身來阻止了他。
“怎麼?”蕭晨眯起眼看著我。
“好吧,你說的是沒有錯……我是知道明山,那是我爺爺的老家,但是,我對你不放心,我不會把我爺爺的東西給你的……如果我爺爺的書上面說的是真的,那你很可能真的會把人變成殭屍來做實驗,你這樣的人我信不過。”我攥緊了雙拳,說出了我內心深處的看法。
讓我不爽的是,即使面對我赤裸裸的話語,蕭晨的表情也依然沒有多大變化。
“不算意外,這樣想是正常的。”蕭晨淡淡地道,“但是我想反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們得不到你爺爺的寶藏,然後一個月後我們完不成美夜子的任務,世界末日到了,全人類都滅亡了,這樣的結局比起區區把幾個人變成殭屍,你覺得哪種做法更聰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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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蕭晨這麼一問,我一時竟然語塞了。的確,美夜子是說過,如果我們隊伍輸了的話,我們的世界也會毀滅……雖然不知道美夜子的話是不是真的,可是如果那是真的,那就意味著世界末日,要在一個月後到來啊。
蕭晨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環顧起了其他人,道:
“所以我一開始就問你們是不是實用主義者了。你們是願意和全人類一起毀滅,還是犧牲少部分人,甚至犧牲十億,二十億,乃至三十億的人來保全剩下的大多數人?”
無形的沉默開始在大廳裡蔓延,我看向了曹紅鯉和江雪清,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再次在一起談論到這麼沉重的話題,而且還面臨和第一次幾乎一樣的選擇。
蕭晨的話說的很嚴重,甚至已經超出了我忍耐的限度,犧牲三十億的人?這麼瘋狂變態的話他居然可以這麼輕鬆閒若無事地說出來?這個男人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在互相觀望,好像都在等待其他人的回答。
看到我們的沉默,蕭晨補充說道: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讓所有人幸福的辦法,子女的幸福,建立在父母的辛勞上,統治者的幸福,建立在農民和生產者的勞動上,動物的幸福,建立在植物拼命吸取陽光生產有機物上。哪怕是未來的全人類想要幸福,都需要奴役人工智慧,讓它們辛勤勞動。說到底任何事物想要獲得資源和能量,都需要前一個物體提供推動力,人類註定無法不犧牲自我所有人同時無償得到幸福,這根本上就是第一推動力和能量轉化守恆的問題,也就是‘上帝’的問題。對於這一點,我看得很開,所以我是個實用主義者,也能夠這麼輕易說出屠殺三十億人的話來。如果你們做不到,我建議你們暫時採取觀望策略,至少不要妨礙我的舉動。如果你們無法承擔犧牲別人的責任,那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
說著,蕭晨站起身來,撩起他的大衣轉身就朝著我家家門的方向走去,我急忙站起身來,一個箭步上前,搶先攔在了蕭晨的面前。
“怎麼說?”蕭晨看著我,平靜地問。
“你說的話我聽不太懂,而且也不贊成,什麼沒有讓全人類幸福的辦法,這種話我聽了都想揍你一頓知道嗎?”說著,我看了坐在沙發上的曹紅鯉一眼,曹紅鯉是教我們政治課的,她曾經親口說過我們的信仰是共產主義,也就是消滅剝削,按需分配,而蕭晨卻用什麼第一推動力和能量守恆之類莫名其妙的話來否定這種信念,這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
“東青,你說得對,老師支援你。”這時候,曹紅鯉也站起身來,面容嚴穆地站到了蕭晨的面前,我有些錯愕得看著曹紅鯉,但是心裡卻是升起了一絲暖意。
曹紅鯉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又看著蕭晨道:
“不管怎麼樣,如果東青爺爺書裡的東西是真的,那麼他爺爺的那個寶藏就可能真的很危險,那種東西誰都不能一個人留著……特別是你,蕭晨,我們都不太相信你,所以東青爺爺家的東西,我們不能讓你得到。那東西,我覺得,還是交給政府或者其他權威機構保管最適合。”
“權威機構?”蕭晨聽到曹紅鯉的話,嘴角掀起了一絲冷笑,然後又迅速變回了平靜,“然後權威機構嚴密保管那份寶藏暗地開始軍事研究,我們再也無緣碰見甚至慘遭滅口,然後一個月後全世界一起陪葬?姓曹的女人,你的腦子簡直就是個木魚。”
“你說什麼?你再說曹老師一遍試試?”我登上怒上心頭,一把揪住了蕭晨的衣領,佟哥和韓少鋒也走上了前來,圍住了蕭晨。
蕭晨冷漠地看著我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他居然沒有反抗。
“行,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曹紅鯉警惕地看著蕭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