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叔明伸出手掌,亮出五根手指。
“五十年——”俞思嵐一下子變得面色慘白。上次宗叔明給這次運功之後,說可以將他的煞氣壓制六十年,而這次這次煞氣的爆發,顯然更加厲害,宗叔明能將它壓制五十年,恐怕已經是全力而為了,對於這一點,俞思嵐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看見宗叔明親口說出來,還是心中劇烈的一痛。
鄭川剛剛築基失敗,至少要等待七十年才能再次築基,這就是說,鄭川根本連築基都等不到,體內的煞氣就會再次爆發……
正當俞思嵐絕望的想著,宗叔明又道:“不是五十年,而是五年。”
五年!俞思嵐感覺自自己心中最後一絲僥幸都被徹底擊碎了。
這幾乎就等於說,鄭川只有五年好活了。
“而且是最好的情況,如果他在這五年之內,頻繁消耗真力,或者一次消耗真力過多的話,可能最快兩年就會爆發。”
“也就是說,我就連這最後的五年,都輕易不能跟人動手。”鄭川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苦笑了一聲。
剛才他們的對話,他都已經聽到了。鄭川萬萬一覺醒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非但築基意外失敗,性命也只剩下了五年。
“小川……”俞思嵐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宗叔明仰起頭,嘆了口氣。
鄭川走到兩人面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師父……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宗叔明沉重的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俞思嵐呆呆的看著他,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小川……我去陪你一會吧。”
鄭川對她一笑,道:“不用了,我想自己靜一靜。”
鄭川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離開暮日堂的,一路跌跌撞撞飛回了自己的小院,張猴正坐在院中跟幾個人大聲說笑著什麼,發現鄭川突然自空而降,幾個人都站起來,張猴一見鄭川,臉上興奮的如打了雞血似地,興奮的道:“大英雄後來了。”幾個年輕人也跟著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鄭川,湊上來七嘴八舌的想跟他說話。
鄭川勉力對他們一笑,鄭川是人不是神,知道自己最多隻有五年好活,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鄭師弟……你怎麼了?”張猴也發現了鄭川的臉色十分難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來。
鄭川對他搖搖手,一句話也沒說,徑自回到自己的屋裡,將房門插上,然後將自己重重扔在床上。
鄭川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修真,什麼長生不老,一切雄心壯志,全部都成為泡影。
就這樣不知趟了多久,外面忽然有一個嬌弱的聲音喊道:“鄭師叔,鄭師叔?”她顯然在外面已經喊了一會,鄭川才聽見,又聽了兩遍,才辨認出來是孫鄂的聲音,便道:“是孫鄂嗎,有什麼事嗎?”
“鄭師叔,我……我給你做了些吃的,想給你送進去,你開開門好嗎?”
鄭川心裡嘆了口氣,顯然她肯定從張猴他們那裡聽說了自己今天的異樣,給自己做了飯過來探聽訊息的。
“不必了,我不餓。”雖然不忍拂其好意,鄭川還是拒絕了。
門外孫鄂似乎遲疑了一會,又道:“鄭師叔,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吃一點吧。”
鄭川聽了,心中有些好笑,這小姑娘哄人也不會哄,像他這種修為,十天八天不吃不喝也不在話下,何況一天。道:“真的不用了,我也沒事,你們不必擔心。”
孫鄂“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似乎跟人竊竊私語了幾句,然後說道:“師叔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我。”說完,轉身走了。
鄭川抬眼看看視窗,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初春季節,天黑得極快,不大一會,屋裡也全黑了下來,鄭川睜著雙眼躺在床上,心中想道:“難道自己就這麼下去,混吃等死?”
“不,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想辦法活下去。”鄭川心中,不知忽然從哪裡來了一股力量,堅定的想到。
現在自己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抵擋體內煞氣的爆發,將煞氣清除是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在五年之內修到辟穀期……五年之內修到辟穀期,恐怕也只有俞思嵐這種天才才能夠,以自己的天分,顯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自己剛剛築基失敗,要等七十年才能再次築基。
想到築基,鄭川心中又是一痛。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