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若依皺起眉頭,道:“這倒是道士的手段十分詭異,卻又不似出身什麼名門大派,倒讓人費解。鄭兄弟,請恕小女無禮,去看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可好,也許能找到些他的來歷。”
鄭川點點頭,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黃若依似乎對這道士十分重視,聽鄭川如此說,便不再客套,上前翻起來,不大一會便將鄭川放回去的東西又摸出來,她對那藥瓶和金葉子只是掃了一眼就放到一邊,當看見那幾張符篆時,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黃若依拿起那幾張符,翻來覆去看了看,顯然看不明白,便又問鄭川——抑或是自言自語的道:“這就是他剛才用的符麼。”說完,又走到鄭川面前,不知為何,臉上竟然有些發紅,一副女兒態的羞色。
“鄭兄,小女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兄臺莫要見怪。”
鄭川看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想什麼,當即呵呵一笑,道:“黃姑娘何必客氣,這些東西又不是我的,姑娘看中什麼,只管拿去便是。”
黃若依急忙搖搖頭,道:“此人既是兄臺所殺,他的東西自然也應歸鄭兄所有……說來慚愧,本該是我好好答謝鄭兄的,不過這符實在太過詭異,我想拿幾張回去研究一下……”黃若依說著,似乎覺得這麼做很不禮貌,想了想又道:“鄭兄若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可否跟我去七道盟做客幾日,也好讓小妹好生答謝一番。”
“這……黃姑娘想要什麼,拿去便是,至於答謝,就不必了吧。”
黃若依臉色一變,道:“鄭兄如此說,是看不起小妹麼?”
鄭川一愣,急忙搖搖頭,道:“黃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他長這麼大,這黃若依還是遇到過的第二個女子,之見她黛眉微戚,一副很失落的樣子,便有些不知所措,想想自己反正也要東行,不如順道去七道盟看看,七道盟聲勢地位極高,他此行說不定還會有些武道上的收獲,想到這裡,便道:“那好吧,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黃若依聽了,臉上登時露出喜色,她將手中的幾種符每樣抽出了一張,剩下的東西都一股腦交給鄭川,鄭川本就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也就不再推辭。
三人收拾好東西,鄭川揹著昏迷的仲升,便向外走去。
七道盟位於鄚州西部,一個名叫漳水的城市,漳水乃鄚州第一大河,正好從漳水城中穿過,這便也是漳州成名字的由來。
七道盟的總舵便位於漳水城北四十裡,一個佔地面積極廣的莊園,叫做七黃莊。七黃莊單單建築佔地就數裡方圓,規模之宏大,並不下於一座小城市,彰顯了七道盟在鄚州的特殊地位。
七黃莊共分為內莊和外莊兩個大的獨立院落,其中內莊位於整個七黃莊的中心,是七道盟盟主等重要人物的居所。位於內莊正中心的,便是道顯殿,這座大殿並不甚大,內中裝飾也略顯空曠,卻是整個七道盟最核心的議事大殿,七道盟絕大多數的重要決策,都是在這座大殿中商定的。
此時,道顯殿中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
一個身穿淡黃色紋龍袍,五十多歲年紀的男子,他年紀雖然不小,看上去卻十分年輕,眉宇間隱然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象,正是七道盟的總盟主飛雲子,他此刻正面容肅穆的看著手上的一張淡黃色的符篆。
坐在他左手側的是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文士,長得十分瘦削,留著兩撇八字鬍,手上還拿著一把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左手心;而坐在黃袍男子右手側的,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是黃若依。
“若依,你說的那個道士,就是用這種符將仲升冰凍住的?”飛雲子忽然抬起頭,問黃若依。
“是的,父親,不過孩兒見識淺薄,不知道他用的是這幾張符中的哪一張。”
飛雲子臉上露出一抹淺笑,將手中的幾張符篆遞給白衣文士,道:“還是給白文看看吧。”
白衣文士接過符來,很懶散的抽出一張,道:“神火符、冰魄符……咦,這張難道是巨木符?”他打量了幾眼那張巨木符,然後又放下,目光落在最後一張符上,這張正是飛雲子剛才端詳了半天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