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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和王侍郎也隨賈氏去了前廳，是以廳上只剩了章姨娘、柳姨娘和幾個女孩兒。
包括王徽暮在內，無論嫡庶，面上都繃得緊緊的，章姨娘與柳姨娘即便平日裡並不對盤，可此時也不樂意王茂英再添新寵。
“也不知二爺今日帶回來的兩個妹妹是個什麼出身？”章姨娘鳳眼微抬，面上掠過一抹鄙夷之色，她正了正身子，朝一旁的柳姨娘輕問道：“姐姐覺得呢？”
章姨娘原本是賈氏身邊的人，後來由賈氏做主開了臉的，自覺有個靠山，話音裡帶了傲慢之色。這樣的問話，平日裡定是會得罪柳姨娘的，可現下柳姨娘卻蹙眉應道：“大抵與墨池軒的那位差不多吧。”
章姨娘笑了笑，可心頭卻是忍不住地浮起一抹愁雲，“可出身好與不好又有什麼大的幹系呢？最主要的是這兩位妹妹，是以什麼名目進府的……”
柳姨娘明白她的意思，媚麗的臉上不由得漸漸帶了抹悲色，嬌弱得如同雨後的海棠，讓人想要撫摸憐惜。
章姨娘慣看了她這樣子，心裡鼓撐著一口悶氣，稍稍撇開臉去。
她二人說話聲音極小，可這碎言細語卻還是落到了相隔不遠的青瑤耳中……
只青瑤是樂了看二房好戲的，她正經端坐著，面色是如常的平靜，教人辨不清喜怒。
章姨娘自覺無趣，可心裡又實在緊張，而鳳眸微轉，視線便落到青瑤身上來。
“青瑤，你今日歸京，那排場真是夠大的呢。數裡梅香花毯，真是羨煞旁人。我雖沒有親自見著，可聽著婆子們描述，便已覺得不夠想象了。”章姨娘掩嘴輕笑著，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掠過對面的王徽暮一眼。
看來作壁上觀也會有被人拉下水的風險……
“那不過是陳少將軍還的樓師弟的一個禮罷了。”青瑤淡淡一笑，“我不過是跟著出了風頭……想來也覺得折煞得很，我久未回臨安，卻不想世家貴子的作風竟還是一如既往地意趣百生。”
意趣百生……
章姨娘被這形容逗得“噗嗤”一笑，展顏道：“你這個妙人，什麼意趣，聽著倒像是押著你一般。”
廳上的人聞言也不由呵呵直笑，而先前幾乎凝凍的空氣竟開始重新流動起來，教人感覺有了一絲生氣。
“依我看，大姐姐就是美而不自知，真是該打。”王徽暮的話雖像是調笑之語，可投向青瑤的視線卻是別有深意。
青瑤雙頰微紅，自貶道：“應該是不識好歹吧。”
青瑤彎了彎嘴角，顧自低眉淺笑起來。
廳間氣氛莫名鬆快了些，不過青瑤是坐不住了的，到底二叔納妾是二房的事，她也無心摻和，見前堂的事還未分見結果，便稍坐了會，起身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