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多想，江家在生意場上也有幾分門道，等我們回到錦城，問問子晤再說。”樓修文輕聲勸青瑤道。
……
初定的行程便這麼改了。
結清了賬，一行三人便快馬加鞭朝錦城的方向趕去。
……
朝露未晞。
江子晤亦不在錦苑。
“表小姐回來了。”一進門，伺候在江子晤身邊的小廝便立馬迎了上來，隨即朝著樓修文拱手一禮，“樓公子。”
青瑤見小廝這般從容，忙出聲問道：“我表哥呢？”
“少爺天剛亮時便出門了，怕要午時才能回來。”
小廝的話說得清晰簡明，“少爺擔心表小姐趕路太過匆忙，回到錦苑又人影空空，心中不安，便使了小的靜候小姐。”
青瑤聞言不由“噗嗤”一笑，心頭的焦急火色便去了大半。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青瑤才緩緩說道：“子晤表哥這沉著的性子，竟和舅舅同出一轍。”
“好吧，你且與我們說說，這幾日蜀錦的事情怎麼樣了？”青瑤目光微抬，朝小廝問道。
“少爺這幾日早出晚歸，便是為著此事。”
小廝給青瑤和樓修文添了些茶水，應道：“少爺一開始便懷疑此事有人暗中主使，只是與那幾家織坊的坊主多次交涉，他們都似乎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不多說，不調價，也不交待。”
這小子，說話竟與茶館裡的說書先生有幾分相似……
青瑤也不催了，只靜靜地坐下安神，一邊聽小廝繼續說下去。
“少爺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便一邊請了李監禦史暗中查訪那突然購入大批蜀錦的神秘買主，一邊親自問了城中緊隨著抬價的織坊，所謂重金買錦的訊息到底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他昨日回來時，便說查到了些眉目，只今日還需去確認一番。”小廝語氣輕快，繼續說道：“表小姐便莫要擔心了，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表哥怎麼會留你這麼個機靈鬼等我們。”
青瑤和樓修文對視一眼，兩人眸中均是笑意。
小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又道：“表小姐和樓公子趕路辛苦，小的這就去廚房，讓人做些粥點送過來。”
青瑤沖他點了點頭。
……
江子晤既如此胸有成竹，青瑤便稍稍卸下了心頭的那股惴惴不安之感，而樓修文也特地問了暗衛，在知道有弟兄跟著江子晤之後，才起身回房沐浴歇息了。
只這一覺，卻是到了傍晚才醒，而江子晤也一直沒有回來。
春雨驚如雷，街上的行人慌裡慌張地朝家裡趕，等大雨滂沱之時，原本熙熙攘攘的街上竟空無一人，只有灰濛濛的雨簾一幕幕地疊著，看不到邊際。
“公子，暗中護衛江少爺的暗衛與我們失了聯系。”羅俊匆忙來報。
樓修文面色不由一凝，急問道：“什麼時候斷的？暗衛跟著江子晤到了何處？”
“半個時辰前。城北一個廢舊的倉庫。”
羅俊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那地方鮮少有人去，江少爺幾人自從進了那倉庫後，便直接失了蹤跡。暗衛也跟進去了，可沿途佈下的指示在出了倉庫後，便被人抹了痕跡。”
看來，對方的手法亦是十分精明。
樓修文挑了挑眉，凝思了片刻，才道：“錦城依山而建，路借山谷而過，自城北出去後，岔出的官道便有三條，另有羊腸小道數十條，這目標也實在太大了。”
樓修文一邊回憶著青瑤筆記裡關於錦城的描述，胸口便不自覺地浮起一股鈍痛來……
“只外頭大雨瓢潑，羊腸小道並不好行。三條官道裡，一條溝通城南，一條往東到應關等縣，剩下一條則直走劍門方向。”
樓修文的眸光冰冷得幾乎凝滯，口中呢喃著道：“最有可能的，便是後兩條了。”
“立即加派人手，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江子晤和失蹤的暗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