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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耳邊掌聲雷動，顧子淵才猛地回過神來，遊目四顧，卻發現身旁的樓修文早已不見了蹤影。
座席上，謝元柏已是面如凝霜。
“果然是神女無心。看來，謝先生此行並沒有得到一個好的結果。”江子安撫著胡須，輕聲笑道。
謝元柏聞言終是生了惱意，“難道兩位先生就沒有在其中推波助瀾嗎？”
江子安淡笑著搖頭，而一旁的江元灝則擺了擺手，“先生且莫動怒，我和父親可從未與青瑤說過謝仲的真實身份，只青瑤聰慧，怕是猜到了幾分也說不一定。”
“更何況，即便我當真說了些什麼，那些話總不見得就是空xue來風吧。”
江元灝語氣散漫，卻又彷彿一柄利刃般毫不留情地撕開謝元柏的麵皮，“謝仲究竟有沒有參與斂取軍資案，我不知道，但他急欲與賈氏站成一條戰線，這點我卻是清清楚楚的。”
“這個案子不過就是個開端罷了，今後大梁朝堂之上，謝公子如何取捨，都與江家無關，更不必因此牽連青瑤。”江元灝下巴微抬，眼神銳利地朝謝元柏看來，“謝先生可還有什麼想與青瑤說的？不如去見見也好。”
謝元柏的目光登時一寒！
……
“小姐，今晚的開院之舞實在是精彩極了，我和倚竹竟都看花了眼。”倚香給青瑤梳弄著烏發，口中繼續興奮地說道：“也不枉大家排練了那麼久。”
“是啊，我看賓客們都看呆了去呢。”倚竹拾掇著青瑤換下來的衣物，“且小姐後頭加的那一段劍舞，實在是驚豔四座……”
倚竹小臉微抬，只想起先前灰色面具自刎而亡的情景，心口便沒來由地一陣緊縮，“只倚竹實在不懂，灰色面具之人何以讓自己落得那般地步，小姐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安排呢？”
青瑤口中微嘆了口氣，“如果心中存了清明，但凡還有一股意願支援著，便決計不會加入這兩相爭鬥的陣營，又或者為其威勢所逼。於我而言，也是做一個抉擇。”
倚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青瑤卸了那身舞衣，從房中踱步走出，看著山下專祠那邊燈火輝煌，心頭是一片寧靜祥和。
她的住處在幽靜的後山，前面是書院的藏書樓和夫子們的居所，到底因著女兒身份的緣故，卻是與其餘各處隔開許多。雖離學堂遠了些，但好在地勢偏高，站在院外的長廊上，甚至能看到江水錶面散碎著的粼粼波光。
青瑤沿著長廊往山下廣場走去，心中則一直思量著待會兒如何應付謝元柏的事情，轉角時，卻發現前邊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斜斜地靠在廊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