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到了門口,江代姍便被守門的護衛給攔住了!
“你們放我出去!這裡是江府,憑你們幾個狗膽子,竟也敢攔我?”
“怎麼,六小姐還以為自己是吉昌江家的嫡女不成?”
江代姍被這陰冷的笑聲給激了個清醒,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問道:“你……你不是採青的哥哥嗎?”
“虧得六小姐還認得我。”許行輕笑出聲,陰鷙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幾眼江代姍露出的白皙腳踝。
“許行,說兩句便夠了。”另一個護衛過來拍了拍許行的肩膀,道:“不要失了分寸。”
“怎麼夠了呢?”許行轉過頭,啞著嗓子道:“我妹妹採青因受著她指使,被活活杖斃而死……”
許行憤恨的目光隨即投向江代姍,“這怎麼可能就夠了呢?”
江代嬋不由瑟縮了身體朝後退去,幸好此時采衣兩人亦是趕到了,才讓她心頭微安,只因心虛便再也不敢去看許行。
採霜看著她害怕的模樣,心情不禁十分複雜,“六小姐,咱們回去吧。”
江代姍木然地點了點頭,整個人似失了大半的重量,幾乎是由著采衣採霜二人攙著回去的。
許行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她離開,幽幽涼涼,宛如芒刺在背。
江代姍的憂慮很快便得到了應驗……接下來的幾日,江代姍夜裡便總是噩夢纏身,只叫了采衣掌燈屋子裡卻是什麼人影都未見。
幾次三番後,采衣和採霜便只當她當真是做了噩夢,便是半夜裡驚呼著讓她們掌燈,打著呵欠的兩人也是抱怨居多。
“小姐究竟是做了什麼夢?”採霜態度淡淡的,“不然請個道士來做做法?”
江代姍無以應答,那般羞恥之至的夢境她如何敢說明?可若是夢境,卻也來得太過真實了……
夢中之境到底為何且暫時不表,只說采衣採霜二人心生倦怠也是有原因的。
曾氏不過剛入獄一天,江家便開了祠堂,並請了旁支的長輩前來,商議族譜的事。
江老太爺話說的分明:“江元爍自其名被寫在吉昌江家族譜上的一天起,我江家便對其盡心栽培,奈何野心甚甚,年少時便已顯露幾分,我與他幾位叔伯商量後,實在擔心他走了彎路,才叫他去從了商。”
“此中內情,幾位叔伯也是清楚的。”
江老太爺朝旁邊的幾位老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可惜……大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元爍竟起了猖狂之心,誘騙二媳陳氏不說,還使了計騙取元灝私印,與歹人裡應外合,欲以勾結魏賊為由,陷我江家於不義之地。”
江老太爺痛心疾首,口中沉沉地嘆了口氣道:“好在奸計未遂,否則……江家幾世清名,莫要毀於此變?”
堂上的幾位長者亦是長嘆,年邁的族長出聲說道:“若只是家宅不寧也就罷了,誰家沒有那些糟糕事呢?可此局牽扯如此之大,梁魏交戰勝負未分,到時若勾結敵軍的帽子給元灝扣實,那江家豈非冤屈?”
“此子歹心,若其名還在我江家族譜上一天,我等心中實在不得安寧。”
“是啊是啊……”幾位長者亦是點頭說道。
江子安點了點頭,隨即朝身旁的族長拱手說道:“不如就請族長將他從的祖籍上除名吧。”
捋了捋花白的鬍子,年邁的族長看了看周圍親族的意思,渾濁的雙目裡終是閃過了一抹鄭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