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灝冷冷地打量著胡泉,道:“當日二夫人盜了我的私印給你,你連夜馳出吉昌,我便心裡有數了。但我沒想到,你竟真的與大哥……江元爍有所勾結,怎的相待數十年之久,竟會生出這般狼子野心?”
胡泉知道江元灝口中的“狼子野心”另有所指,只自己也偏偏被對應了進去,心下卻是懊悔不及。
而陳宇鴻卻是驚訝萬分,萬沒有想到姑姑竟會做出私盜印章的事情來……
“二夫人的偏聽偏信,暫且不提,江元爍是什麼居心,你胡泉今日必須給我一五一十地交待個清楚。”提及陳氏,江元灝強壓下心頭的那股不快,只看著胡泉這般狼狽的樣子,卻是半絲憐憫也生不出來。
“我知道自己對不住江家,只做了這些事,卻還是希望江家能善待我的家人……至於我胡泉,恐怕百死難辭其罪。”
陳宇鴻冷哼出聲:“你知道就好。”
胡泉聞言,面上一片慘然,滑落的淚水亦是有些冰涼,他抬頭看了看前方的江元灝,疲憊地說道:“大爺是想把私印交給賈家,完成一筆交易。”
“和王鎮撫使的案子一般,賈家也會給二爺您扣上一個莫須有的帽子,而這枚私印就是一個憑證。”
眾人聽了這話,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江元灝越想心裡就越發心驚,後背直接濕透了一片。
當初在吉昌時,青瑤便擔心過,賈家為了把矛頭指向江家,卑劣的手段極有的可能再繼續用上一次,江元灝當時只覺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且並沒有直接插手淮河一帶的戰事,料這髒水也潑不到他身上來……
可如今看來,江家大房的異心卻在無形中作為了一個支點,只要輕輕撬動,整個江家都很有可能直接被顛覆。
來臨安的路上,江元灝一路收了許多的關於江元爍在臨安城中走動的訊息,而在得知暗中跟蹤了一路的胡泉竟鬼鬼祟祟地跑到臨安,並和江元爍接頭的訊息後,江元灝不禁生出了一種悲涼……
也多虧了樓修文安插的護衛,在賈家出手刺殺胡泉時將局面轉圜。江元灝在路上聽說雙方在桐安交持的訊息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此處……便是已經見過太多風浪,此時得知江元爍意圖的他,心裡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而陳宇鴻更多的,則是心口處憋了一大股子氣。他很難想象,若教江家大房陰謀得逞,事情的後果將會有多嚴重……而姑姑受人矇蔽,在這其中發揮的作用是他無法接受,卻又無法忽視的。
驚駭著、深思著,陳宇鴻的腳不由向後退了一步,才生生忍了頓住身形。
聽了胡泉的招供,事情的來龍去脈已是不能更清楚了……江元灝看著半截身子還在麻布袋子裡的胡泉,只覺得厭惡萬分,道:“背主棄忠,殺人償命,你做的事,到了吉昌,江家自然會和你清算一番!”
胡泉聞言,撐起的頭終是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只覺了無生意。
“那接下來的事,就有勞羅護衛了。”
“本受公子所託,江翰林言重了。” 羅俊笑著應了江翰林的話,接著朝陳宇鴻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