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代芙在嫡母面前,已經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至少是真心侍奉曾氏的。可到頭來,曾氏還是沒把她放在心上。”
王青瑤有些憐惜起江代芙來。猶記得前世,大舅和大舅母兩人對江代芙的婚事是有著不同意見的,一邊是楊姨娘老家餘平的一個舉人,另一邊則是贛南刺史。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江元爍還是聽從了妻子曾氏的意見,把江代芙給許配給了贛南刺史為繼室。
王青瑤也是後來才知道,江代芙嫁過去時,那贛南刺史已三十有八,過了四五年,刺史突染疾病逝世,江代芙便守了活寡,只留得幾個兒子女兒由她照看著。
其中,刺史長子的年紀與江代芙差不多大,原是因自小缺失母愛,平日裡便多纏了江代芙一些。可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在外人眼中便有些不清不楚起來。到底人言可畏,江代芙不堪紛擾,最終選擇自盡而死……
文靜的性子和無法抗爭的命運,關於江代芙的一生,王青瑤如今只餘得這些零星的記憶了。
王青瑤不知該如何寬慰於她,只好扯了旁的話題,“三姐五姐,你們快看,那邊荷塘裡的荷花好像已經開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江代妍忙拉了王青瑤和江代芙,三人興沖沖地朝荷塘那邊走了過去,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曾氏眼見得王青瑤消失不見,心裡便有些撓癢癢。
陳氏瞥了她一眼,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冷聲問道:“怎麼?嫂子難道還想再去攛掇青瑤那孩子?”
“左右江家已經決定相幫她父親,嫂子的願望不是已經達成了嗎?”陳氏口中裝出一種突然清醒過來的意味,急呼道:“難不成嫂子心中另有他想,比如……去套青瑤的話,想方設法讓她嫉恨於我?”
曾氏搖頭失笑,她抬頭定定地看著陳氏,“弟妹說的話,嫂子聽不明白呢。”
陳氏冷哼一聲,“嫂嫂不必裝了,你內中究竟待我如何,我心裡清楚得很。既然上次在斂秋的事情上,我們都已經交過手了,又何必再裝出一副和諧的樣子?”
終於是要撕破臉皮了麼?
“看來弟妹之前被母親罰跪佛堂,其中內情的確與青瑤相關。”曾氏轉頭看了一眼身旁臉若冰霜的陳氏,笑吟吟地問道:“不知弟妹之前捅的簍子如今修補得如何了?”
江代嬋沒想到曾氏竟會直接開口這般刺傷母親,口中激怒道:“大伯母說的什麼,我和母親根本聽不懂。”
“四姐姐是當真聽不懂嗎?”江代姍掩嘴輕笑:“之前你不是和你那宇鴻表哥求助了嘛?怎麼,你宇鴻表哥難道不肯幫你?”
“你胡說!”聽著江代姍那譏諷的笑聲,江代嬋感覺甚是刺耳,差點氣得跳起來。
陳氏沒想到自己再三囑託,女兒還是沒忍住和陳家小侄說了這事,身體不禁僵硬起來,臉色也彷彿覆了層冰霜般徹底凍住。
“你是如何得知的?”質問的話一出口,江代嬋心裡便後悔了起來。她小心地朝母親看了看,卻見母親的嘴角突然擠出一絲笑容,直對曾氏說道:“陳家自是願意相幫的。”
“我的母家乃是臨安陳氏,富貴殷實。我的父親曾任禦營使,掌兵馬軍事,風光至極。我是臨安貴女出身,區區幾萬兩銀子,又算什麼呢?”
陳氏說這話時,看向曾氏的目光裡充滿了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