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代嬋和江代妍卻是彼此對視了一眼,都不敢接陳氏的話,也不知道這話該如何接。
“那個病美人呢?”陳氏又出聲問道。
江代妍驚訝於母親何以對青瑤表妹存了這麼大的怨氣,竟這般相稱,正想著出口相問,卻聽見姐姐江代嬋出聲應道:“青瑤表妹這幾日一直在外頭跟著護衛去看書院的建址,不過好像還沒有看到合適的。”
“書院建在哪裡不都是建嗎?有什麼可看的……”
江代妍越聽母親的話越是覺得怪異,忙出聲打斷母親:“總得看看風水不是?聽祖母說,青瑤表妹對這相地之術亦是有所研究……”
“是了,青瑤表妹擔得起‘臨安才女’之名,懂些風水算什麼,便說這蠱惑人心,她也是個中高手。”江代嬋出聲譏諷著道。
江代妍聞聲不由頓在原地。眼見得母親和姐姐已上前遠了兩步,忙抬腳跟上,可嘴巴卻緊緊地抿了起來。
“母親和姐姐為什麼突然對青瑤表妹轉了態度呢?”江代妍強忍住發問的沖動,心中暗暗想著。
“可是建書院也要買地啊,不說這地周邊的人物風情,便說這買地的價錢也是個需要考慮的因素。”江代妍直覺談論王青瑤氣氛並不鬆快,便出聲轉了話題說道。
不想,陳氏聞言卻是直接頓住了腳步,幽寒的目光慢慢地轉將過來看向她。江代妍對此有些莫名,偏還發了慌,她何時見過母親這樣的眼神?此時對上母親的目光,只覺得面板表面不禁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江代嬋見狀,忙用手拉了拉陳氏的衣袖,直對她搖了搖頭。
陳氏隨即反應過來收回目光,卻沒有對女兒江代妍有半句解釋或者寬慰之語。
“母親何必這樣呢?妍兒她什麼都不知道。”江代嬋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隔了幾步遠的妹妹,隨即側臉朝母親悄聲說道。
陳氏默不作聲,臉上依舊是冰冷的神色。她知道自己不該對王青瑤下手,可若是回到當時那個情境下,她並不後悔再次作出同樣的抉擇。
自此從佛堂裡出來後,有的事情終究變得和與往不同了。比如,對陳家大房立場的認知。再比如,對王青瑤的態度……
陳氏覺得自己的心並沒有被佛堂裡供奉的菩薩給感化得軟下來,反而變得越來越硬。只說妍姐兒方才提到的建書院的事情,陳氏早已對此有了決斷。
在她被罰進佛堂的那晚,胡泉便不顧傷勢,暗中前來看望於她。胡泉原本是擔心陳氏被懲罰的原因是為著虧空之事,但陳氏在否定了胡泉的想法之後,卻也就補這簍子的方法徵詢了胡泉的意見。
幾番思量之後,陳氏終對胡泉點了點頭。陳氏也覺得自己瘋狂,但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想必眼下,胡泉已經已經帶了私印出了吉昌地界了……”陳氏心中暗道。此時的她,心中既有焦慮,也有恐慌,卻唯獨沒有後悔這一說。
陳氏簡單地梳洗了一番,便直接來了蘭婷院請安。
江老夫人對她依舊冷著臉,但和平日裡多她多加訓誡的態度不同,此時竟全當她是個透明人。請安問候的話沒有聽到,奉茶的舉動也沒有引起任何注意……陳氏強自忍耐著,也不管老夫人眼下對她嫌惡至此,猶自說起這三日抄寫佛經的感悟來。
陳氏顯然是為此下了一番狠功夫的,即便是偽裝出來的悔過之心,此時那些“虔誠”的話語娓娓道來,竟讓聽者十分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