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承想,一轉眼這玉棗莊竟成了私人之田。”江元灝笑了笑,“若真是哪個清閑的富人買了也就算了,偏偏這地的主人和顧先生扯上了關系,這就讓人玩味了。”
江老太爺眸中精光閃爍:“去查查這玉棗莊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來頭……至於書院地址的事,且先擱置下,等過幾日情形明晰些,再做打算不遲。”
“天色已晚,你且先回去歇息吧。至於你妻子那邊……到底該好生安慰才是。”江老太爺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抬頭朝江元灝說道。
江元灝斂了神色,低頭躬身應是,便緩緩地退了出去。
江元灝很清楚父親的意思,但他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以至於回到院中,看到陳氏房中依舊亮著的燈,還是抬腳轉了個彎,顧自去了小書房歇下。
靜等在房中的陳氏聽著這逐漸模糊的腳步聲,酸楚的淚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夫人且保重身子……”伺候在陳氏身邊的白嬤嬤見狀,心中雖急,卻不知道該如何相勸。
陳氏哭著道:“嬤嬤,你說二爺心裡是不是已經倦了我了?”
“夫人快別這麼說,二爺不是那般心狠的人。便說夫人為二爺誕下一子二女,還為整個江府日夜操持,江家也會有您的立足之地。”
白嬤嬤輕輕地拍了拍陳氏的脊背,寬慰道:“這次二爺從臨安回來,卻沒帶上二少爺江子晤,可不就擔心夫人見著了心煩麼?可見二爺心裡是顧著您的。”
“他是顧著那個庶子而已。”陳氏冷哼一聲,心中愈發地焦躁難安。
“可咱們寶哥卻是正經的嫡子,夫人只要好好守著寶哥,何愁二爺不會對您迴心轉意。更何況,四小姐和五小姐也都是體貼您的。”白嬤嬤笑著說道。
“女孩能有什麼用?我也就指望著能給她們說門好親事,將來好好地相夫教子,一生平安富貴便可。”陳氏說著說著便轉了神色,“可莫要學了王青瑤那般,講什麼詩志情懷,出了這四方的天、四方的牆還能做什麼?”
“公公收了她做弟子,難不成將來還指望著她封侯拜相?當真可笑!”
陳氏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二爺和公公這般做,左不過是表態罷了。可這出動靜竟這般大,宇鴻為難便也罷了,我擔心的是,二爺若今後心裡有什麼打算都不與我說,那我在這家裡還有什麼說話的地呢?”
白嬤嬤抿了抿嘴,還是小聲勸慰道:“夫人想與二爺交心,怕是要您自己先踏出這一步啊。”
“嬤嬤的意思是?”陳氏微轉過頭,問道。
“夫人做生意虧損,府中銀錢收不回來,您瞞了江府上下也就罷了,可若等二爺主動提及建書院的開銷之事,夫人可想好了說辭?”
陳氏慌張地搖了搖頭。
“既如此,夫人不若將此事坦白告訴二爺,這事恐怕還有些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