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你隨我到書房來。”江老太爺對王青瑤說道。
王青瑤躬身一禮,點了點頭……
江元灝的目光則有些激動地轉向王青瑤,無聲地朝她點了點頭,似乎是種肯定卻又摻雜了什麼其他的東西。
無言的沉默迅速地蔓延到這廳上的每一個角落……
美人之貌不再病苦,美人之詩亦不再強說酸愁,原本期待王青瑤出醜的,或是希望王青瑤把江家鬧個天翻地覆,逼得江老太爺答允插手那件案子的,又或者是對王青瑤存了戒備之心甚至想害她連月坐臥翠微閣的,無論什麼樣的心思,似乎都在這無言的沉默當中化為泡影。
曾氏暗自將手中的拳頭緊緊握住,她抬頭看向王青瑤遠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陰冷的笑容:“好你個王青瑤,竟把我們都當猴耍!可你到底是個孝順女兒,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父親就此無法翻身吧……我就不信你不會勸江老太爺出手相救,我倒是要看看,江家這條大魚何時上鈎?”
“只要江老太爺決定插手,二房失勢就會成為必然,且臨安陳氏和吉昌江家的反目,更是會讓陳氏在江家也沒了話語權……”曾氏暗暗想著,臨安貴人的目的是借機把江元灝徹底踩死,而他們大房的目的則是徹底佔有江家,這本就是一樁互惠互利的生意!
江代姍轉頭看了看曾氏,眼見母親眼中決絕,心中不由得浮起一絲猶豫。
她悄悄地抬頭看了看上首的江老夫人,心中一遍一遍地重複起先前曾氏與自己說的話來:“祖母,我的父親不是您的親子,我也不是您的親孫女。這麼些年,我父親只能從商,可二叔卻官拜翰林,我雖費盡心思討好您和祖父,但我知道,您待我和四姐五姐她們卻終究是不一樣的。”
“便是從未在您身邊盡過孝道的王青瑤,您待她也如珍寶一般,可我才是一直陪在您身邊逗您開心的孩子啊!若是二叔不倒,我們大房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江代姍這樣想著,心中的歉疚終於慢慢地消減了去……
而在場沉默時間最久的陳氏,小腿已漸漸地忍不住打起哆嗦來,要不是江代嬋一直在旁邊穩住她,恐怕她早就跳了起來。
陳氏的心裡很驚慌,卻又不得不在丈夫江元灝面前強裝穩定。她既擔心王青瑤告知江老太爺二房對她下藥的事,更擔心江老太爺被王青瑤央了最終還是決定插手王茂彥的案子……
江代嬋把目光悄悄地投向父親江元灝,眼見其依舊沉浸在詩境中的模樣,心底不由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母親和陳氏一族如此相幫父親您,可您卻還是一樣地不放在心上嗎?”
一邊是對父親的怨念,一邊則是對母親的可憐,江代嬋再一次不自覺地把她的立場站在了和陳氏一致的地方。
廳中餘下眾人,雖道王青瑤的詩作的實在是好,但能夠真切理解江老太爺何以如此動容的人則寥寥無幾,除了江元灝外,最懂此中真意的怕就是江老夫人了。
“原想著,臨安的風雨是怎麼也刮不到吉昌的,如今看來卻實在是難……”江老夫人出聲打破了這樣的沉默,隨即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悠悠站起身來,竟是打算離開。
唐嬤嬤忙上前攙住江老夫人,即便隔著華貴的布料,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江老夫人日漸殘老的身軀上傳出的抽動。
江元灝見狀亦上前扶住江老夫人另一邊的胳膊,可江老夫人卻笑著擺了擺手,只道:“元灝,你且去你父親書房外邊候著,等他想見你的時候你便進去吧。”
“兒子知道。”江元灝恭敬地垂了垂手,心中已有所預料。
江老夫人點了點頭,吩咐著道:“折騰了那麼久大家也都乏了,且各自退下吧。晚些時候,想必臨安城中的風雨便要吹到了,都仔細起來。”
“諾。”
……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斑斑點點的陽光從鏤空的雕花窗桕裡透過來,照在高高低低的書架上。
江老太爺的書房是一個兩層的閣樓,坐落在江府東南一角,是個極安靜的所在。從踏進這間屋子的那一刻起,前世常於此處溫書的那種親切之感便洋溢在王青瑤心頭。
江老太爺長久的沉默並沒有讓王青瑤感到半點緊張,因為她幾乎已經能夠預料到,外祖父會對她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模仿了我的筆跡?”江老太走到案幾旁立住,笑著問道。
“外祖父有所不知,在臨安家中,父親常常收藏您的字畫,便是往來書信也從來都是小心珍藏起來的。青瑤曾得幸一見,便從我父親那裡給尋了來臨摹,久而久之,也就窺得些門徑了。”
“我知道你父親是個有心的……”
有沒有一刻你覺得自己的表現特別蠢。
果子:新書終於上了書旗,謝謝編輯幫我把原來的那個二得不行的簡介改了……不然每次看見,會哭成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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