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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車輪戰下來,水辛逸好幾次忍不住想上去幫忙,可李洪濤只是中途跑了幾趟廁所,回來後又照常狂飲一番。見到李洪濤有如此酒量,水辛逸不但驚嘆,同時也放下心來。既然他能喝,就讓他喝吧。
“哈哈……”沈豐嶽面色舒暢,大概他也很久沒有這麼豪飲過,更是沒有見過李洪濤這樣的豪飲之人。“李將軍真乃神人啊,短短一刻鐘,就幹掉了沈某三壇子美酒!”
“沈寨主莫非心疼這點酒水?”李洪濤也大笑了起來,“如有機會,李某請回來便是。”
“將軍言重了!”沈豐嶽笑著站了起來,“既然將軍到來,就先請將軍在弊寨安住幾日,至於招安一事,明日再談也不遲。”
“既然沈寨主如此客氣,那李某就卻之不恭了。”
“來人,送李將軍前去休息!”沈豐嶽走到了李洪濤面前,“今晚,沈某為將軍接風洗塵,弊寨荒涼,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酒菜,還望將軍不要見怪。”
“沈寨主客氣了,李某也是山野之人,最好山野美味。”
客氣一番之後,李洪濤才與沈豐嶽告辭,帶著水辛逸離開了天地堂。
“你小子不錯啊,竟然有這麼大的酒量!”水辛逸對李洪濤再次刮目相看。
“快帶我去休息,老子快撐不住了。”
水辛逸一驚,這才發現,李洪濤的手掌都冒出了鮮血,他一直暗掐手心,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沒有在天地堂裡醉倒。
後花園裡。
沈豐嶽把事情講完後,沈虹菲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這李洪濤確實是個人傑。”沈豐嶽笑著說道,“任誰都不可能一口氣喝下三大壇米酒,他以為我沒看到,為了不被醉倒,他連手掌都掐破了。”
“父親,這也說明,此人意志極為堅強,心境非常鎮定,自制力極強,若換了別人,恐怕當場就倒下了。”
沈豐嶽微微點了點頭。“虹菲,你可知道,他為何一上來就要跟我們拼酒?”
沈虹菲搖了搖頭,她正準備問呢。
“此人不但意志頑強,而且識人的眼光極準,應變能力非同一般,你認為他是在跟父親拼酒嗎?”
“父親是說……”
“進天地堂的時候,他就看出你那幾個兄長的脾氣,才會用上這一招。”
沈虹菲立即鎖緊了秀眉。
“從打傷虹奇開始,他就在考慮怎麼讓你的幾個兄長欽佩。那一記膝撞幹淨利落,除最後收力之外,不留半點情面。這是要你那幾個兄長知道,他並非好惹之人。表面上,這激化了矛盾,實際上,卻讓虹羽他們刮目相看,提高了對他的重視。接著,再以一人之力跟十二人拼酒,沒讓手下幫忙,顯示了豪爽。”沈豐文笑著搖了搖頭,“這等心計,就非常人所有。你那幾個兄長個個都是豪情萬丈。雖然勇猛無畏,可都缺少心眼,只佩服豪爽之人,根本就瞧不起策略,謀劃。經這麼一番折騰,如果父親沒有猜錯的話,恐怕現在他們幾個正在討論天地堂內發生的事情呢。”
“女兒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是,李洪濤用這幾下,就讓兄長們都對其産生欽佩,仰慕之心,然後再談招安一事?”
沈豐嶽點了點頭。“正是如此。這也最多隻是拉近了關系。李洪濤有此計謀,恐怕他還得準備幾份能夠讓我們心動的禮物。”
沈虹菲微微思考了一下。“這麼說來,父親認為他是不是一個值得我們投效的人呢?”
沈豐嶽沒有回答,實際上他也沒有拿定主意。
從李洪濤開始的表現來看,此人絕不平常,勇氣、能力、智謀皆遠在常人之上。可沈豐嶽心裡清楚,李洪濤與他一樣,山野出身,加上朱仕琿的猜忌,就算他有能力,朱仕琿能夠容得下嗎?如果朱仕琿容不下他,要鏟除他的話,他能夠應付嗎?
這些,都是沈豐嶽不得不考慮的地方。如果投靠李洪濤,他就得把全寨數百人的性命押在這個人的身上。如果不投靠李洪濤,也許今後還有機會。可希望卻極為渺茫,至少朱仕琿不會前來招安他們,朱孝信還年幼,等其繼承了節治使的大位,恐怕已經是幾年,甚至是十幾年之後的事了。
這是沈豐嶽要擔心的第二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少年,只要他歸天,不管哪個子侄都無力讓黑淵寨發展下去,遲早都將引來殺身之禍。要解決黑淵寨數百人的未來生計,就得抓緊時間,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一個才剛剛成年的節治使世子身上。
想到這些,沈豐嶽不免一番感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女兒沈虹菲也在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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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另外一側。
十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正在討論開始在天地堂內發生的事情。
“老三,你當時看清楚了他的動作嗎?”
沈虹奇搖了搖頭。“我只看到他柔身上來,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到腹部劇痛,全身力量一下就散了,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幾個人都沉思了起來。